着一直到京城,盘缠无继沦落街头讨饭吃,恰好叫我撞见,我想着二爷还欠我一百两银子,而您那西山小炭窑又恰值一百两银子,我就从巩叔那里……” “韩覃!”唐牧打断韩覃的话,转身问道:“在你眼里,自己就只值一百两银子?” 韩覃怔住,片刻间会过意来,闭眼忍得许久:“不值!我觉得自己不值一百两银子,可你既答应过我又给了我,那就是我的。” ☆、第47章 唐牧目光如炬盯着韩覃:“我记得我出外差之前,我曾说起让你尽量不要出门,抛头露面,等着我替你韩府正了名声,你再光明正大的搬出去。那时你不甚高兴,我还想不到为什么。今日得见这人我才醒悟,原来你虽嘴里说着要替韩府正名,替柏舟脱贱籍,可论起这一切,都不及嫁给那个鲁汉子重要,对不对? 你想嫁给他!” 韩覃叫他一席话说的噎住,忙辩解道:“我早说过自己不再嫁人的。” 唐牧了然于心的冷笑:“这么说来仍是他。你总是轻贱自己,当初在嘉定州委身于人也还说得过去,如今到了京里衣食无忧竟还要私底下寻这样一个鲁汉给自己做夫……” 他忍气许久,低声说:“韩覃,你还是太过轻贱自己。” 韩覃听唐牧一口一个轻贱如无形的巴掌扇过来扇的她脸皮又红又疼,顿得许久,她扬手恨恨扇了他一巴掌,彼此怒目相视了许久,才道:“在二爷眼里,我就必得要嫁人不可吗?我有小炭窑作生息可以养得活自己,不嫁人又如何?” 唐牧转到太师椅后坐下,挑眉问道:“小炭窑何时竟成了你的?我这个主人一丝不知,在没经主人同意的情况下你怎能就拿走它?” 韩覃反驳:“是你叫巩叔发卖,我恰又有银子,您既不要的东西,我拿银子卖它有何不可?” “谁说我不要了?那是我人生的第一样财产,我怎好随随便便就不要它?” 韩覃顿住,许久才道:“那我仍还给您。” 唐牧不接话,沉默许久又问:“这一冬统共赚得多少银子?” 韩覃略一回忆:“五千多两。” 唐牧轻轻在案头翻着:“太少。黄家炭行年关这一口至少要赚五万两,你瞒着我辛辛苦苦一个冬天才赚得五千两?” 他起身转出书案,丢那份处置黄家炭行的制书在案头拿指轻点头:“当时你就是因为看到这份制书,才从巩遇那里接的小炭窑?” 说起来,那日她是早上从巩遇那里买的炭窑,晚上唐牧便处置了黄家炭行,而且制书上那行决议还是她提笔写的。韩覃摇头否认:“我是头一天见到大壮,想要给他谋份产业,那夜回来才问二爷您要银子的,并不是因为看到黄家炭行要倒才刻意卖您的炭窑回来。” 无论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唐牧心里都不痛快。拿他的银子给别的男人置产业,或者借他的官职之便来做便宜生意,终归都是借他来谋私。韩覃想到此泄气,又补一句:“事已致此,赚来的银子也叫我和大壮乔娘子三家分帐了。若是二爷不愿意,我仍把我的那份还您,至于大壮和乔娘子的那份,我也会替您去讨要回来。” 唐牧冷冷望着韩覃欲哭无泪,红着眼圈的样子。 她还太小,又缺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出门见客的闺中身份。也正是因此,他才一直勒肯着不许她出门,不能让她在京城露了风声之后,激起闲言碎语来。 而拿着他的银子做生意,又恰恰经营的,是经他之手处置掉的黄家炭行的木炭生意。从今天李大壮来此那一席话,唐牧就可以推断到,凭着这条线,那些时时觑着他的东厂番子们,只怕已经抓住了这条连他自己都蒙在鼓里的小尾巴。 而这放小尾巴的人,恰还是他最信任,当女儿养着的小姑娘。 也许那抓住他小尾巴的人,此时正得意洋洋,不定正在赶往怡园的路上。 “你可曾接过光禄寺的生意?”唐牧沉了片刻,忽而问道。 韩覃立即摇头:“光禄寺有人来过,言要订皇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