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转移到别处去。已经打草惊了蛇,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唐逸无法,撵到雅园门上截住了韩覃道:“府门上都有上夜的人守着,我带你走条出府的小路,咱们一起去救你弟弟。” 却说此时叙茶小居中一屋子的丫头婆子在那催眠的崖柏香气中仍还酣睡着,唐逸从玉兰阁中翻出把钥匙来,能开的恰就是雅园的后门,开了后门直接通到大街上,两人一路小跑着穿进一条巷子中,一排排的大杂院,数过去第二个院子,就是夏奴外婆康老太太的居处。 “孙少爷和表姑娘可是来寻个孩子的?”迎出门来的竟是唐牧甜水巷怡园的下人巩遇,他拦住唐逸说道:“二爷请你与表姑娘一起去趟怡园。” 难道是唐牧手下的人先他们一步接走了柏舟? 韩覃这时才忆起方才吴妈放的那张纸条来,展开来借灯一看,上面如了写着:明日早起,跟吴妈一起出门,我会将柏舟还给你。 明天恰好是唐牧要往钞关兑银的日子,二十万两银子,真兑成银子要拉几大车。而兑成金子,也得是沉沉的一车,如了选择明天还她柏舟,定然是有别的计谋要劫那金子。以韩覃一个半大孩子的心思,自然不可能猜到如了的毒计。 她叫唐逸拉扯着上了马车,等再下马车的时候却不是唐府,而是一处进门便有青砖影壁的院子。此时眼看五更,外院清清落落并无一人,转到后面一进,正房螭蚊窗格扇中透出灯火来。韩覃望着这陌生的院子,正自怔着,就听唐逸凑唇在她耳侧轻言道:“这就是怡园,我还从未来过,今儿也算见了回世面。” 那就是唐牧在甜水巷的私宅了。韩覃手中还捏着那张纸条,也不知柏舟如今在何处,正在怔忡着,忽而那正房门帘掀起,一个小小的孩子自里头跑了出来,站在门上唤了声:“姐姐!” 韩覃双膝一软,立即便屈膝坐到了地上。 陈卿也掀帘子走了出来,抱起那孩子走到韩覃身边,摇了摇柏舟的手将他交给韩覃,带这两姐弟到西厢中椅子上坐了,才道:“今年春节那阵子,阆中有件钦案我走的急,走之前问过大理寺少卿,他说你们的案子要结,至少要等到三月份,我想着三月自己必定能赶回来,于是也未再给别人交待过就走了,谁知等我回来,你们姐弟俩却已经遭发买,从此无迹可寻。” 这年青人心有正义,在狱中便对他们多有照拂,而发卖期提前,确实是因为宫里朱批定罪,要在年前赶着销结案子,她们姐弟才会提早被发卖。 韩覃抱柏舟在怀里,闻着他发间一股甜腻腻的桂花气息,忽而忆起甜水巷经常送来吃食,她吃剩了总要送给夏奴,想是夏奴把那些糕点带回外婆家,皆给了柏舟吃。这孩子吃着与她一样的东西,发间的味道都与她一样。 将近四个月的时间里,她与柏舟就隔着一条街,不足三里路的地方,煎熬的不能再煎熬,但总算因为唐牧与陈卿这两个人的帮忙,她们熬过来了。 韩覃上下检视,将柏舟那带六指的手凑到灯前,新愈了伤口的的地方生出股粉嫩的细皮来。孩子显然因为剁那一指时受过疼痛而有惧意,立即便将手缩了回去,偎脑袋在韩覃胸前,闭上眼睛揪着韩覃散披着的乱发。 ☆、原罪 陈卿站起身来,拍了拍韩覃肩膀道:“早在一月前,唐清臣就曾给太原府你舅舅谭昌寄过信,他昨日已在怡园中住了等着。这会儿想必已经起来了,你们姐弟除了太原府外家,也再无更好的归处。你到上房与唐牧辞过,便回太原府去,这里有我顶着就好。” 韩覃觉得自己仿如是在做个荒唐而冗长的梦,此时也不知是梦是醒。这两个年青人也不知用什么样的手段就找到了柏舟,替她寻回了柏舟,又叫来了舅舅,昨日她还倍受煎熬,才不过一夜的功夫,生活竟就又生出新的希望来。 她抱着柏舟出了门,经这无人的院子一步步到正房,还未撩帘子,便听屋子里唐逸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就因为唐世坤杀了柳琛,你就把唐世坤给杀了?” 韩覃后背猛然一僵,见柏舟亦乍着两只耳朵听着,抱紧孩子凑到窗下,清晨未灭的灯火映出他们的影子在螭纹的花格扇上,唐牧语缓而沉:“孩子,他是个大人,做错了事情,自然要有担当。” “所以,你就杀了他?”唐逸仍然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无论是他还是母亲文氏,整个唐府的人都以为唐牧带走唐世坤也不过是给他个教训,顶多几个月就会送回府中。可谁知唐牧在出府的那一日,就将唐世坤给打死了。 唐牧不言,负手站了许久,才又道:“这事你知既可,先不要告诉府中诸人。” 唐逸犹还记得自己当初曾对韩覃说,若唐牧杀了唐世坤,他得谢谢唐牧,谁知道一语成谶,唐牧还真的就把唐世坤给杀了。 他曾给过那个荒唐不过的父亲多少诅咒,自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