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覃才不跟她废话,上前一把将妙法从车中拽出,这窄窄的马车中自然无处可藏人,她又溜下车将车底查勘了一番,见并未有夹层。 方才她操之过急,柏舟太瘦太小,想必在车夫策马的那一刻,妙法已经把孩子从另一侧递到窗外了。她上前低声道:“妙法,我弟弟在那里,我求求你把他还给我。” 妙法一脸恨其不争的怨意:“既然庵主已经答应叫你见弟弟,你就见他一面回去好好的做事,你弟弟也会好的。如今你这样闹上一出,只怕今夜庵主就要发怒,到时候是什么后果,还是要你自己承受。” 妙法也见那些短打的黑衣人全听身边那小书僮的差遣,索性上前问唐逸:“小施主,贫尼是否可以走了?” 唐逸见韩覃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过来低声问道:“要不要把这两人抓到锦衣卫去好好拷问拷问?” 就算拷问出来如了在那里,在锦衣卫搜到之前,如了必定会先转移柏舟。闹到鱼撕网破,奸人或者可诛,柏舟必死无疑。 韩覃想要杀如了,却也必须要柏舟活着。她缓缓摇头:“不必,你放了他们吧。” 此时不但唐府的车夫和外院那两个婆子已经围了过来,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知围了多少。韩覃此时觉得自己愚蠢无比,又不知如了要怎样教训自己,站在一圈圈围观的人群中心,任凭妙法上车,车夫驾车离去。 傅临玉捂着胳膊挤过来,摇头道:“车里只有一个尼姑,没有孩子。” 韩覃亦不理他,转身才要往人群外挤,就见巩遇上前拱手言道:“二爷恰在这楼上,叫小的带表姑娘和孙少爷上楼。” 这一处名叫兰庭茶叙的茶楼,唐牧竟然在此? 唐逸那知自己长这么大头一回逃学,好死不死竟就撞上唐牧在这里喝茶? 他情知自己是闯了大祸,却也耐着性子问韩覃:“要不要求助我小爷爷?他总能想到办法救出你弟弟。” 韩覃反问:“若他知道我是个假的,会怎么样?” 唐逸道:“总比现在这样叫人胁迫着要好啊,你把事实原委告诉我小爷爷,叫他帮你救你弟弟出来。” 韩覃果断摇头:“不行,你别问我为什么不行,不行就是不行。今天这件事,还要你替我圆过去才行。否则,你知道的,谁杀了柳琛……” ☆、逃课 这孩子以为柳琛是他爹杀的,所以不敢伸张,所以任凭差使。 可韩覃知道的是,柳琛到渡慈庵是还是活的,是喝了她熬的药汤以后死在她手中,如了与庵中的尼姑们众口一辞非说是她毒死的,她就算反驳,只怕唐牧也不会信。就算唐牧信了她脱了她的罪,柏舟怎么办? 每每忆起大哈一手扔柏舟下山崖的那一幕,韩覃就遍体发寒。她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却不能不顾及柏舟的命。 她如今恰就是借着这几厢里的糊涂,要利用唐逸替自己把柏舟救出来,一出口,自然仍是拿唐世坤来威胁他。 俩个孩子前后脚跟着巩遇上楼,因一排排皆是包房挡了自然光,楼上两排廊道中处处设着佛龛,龛室中一尊尊皆是纯白玉雕成的伎乐飞天,或反弹琵琶,或轻姿漫舞,皆是南北朝时代的秀骨清像,每尊雕塑下面供一盏油灯,暖光衬着白玉分外动人。 巩遇到楼梯口就不再往前,将唐逸与韩覃交到一个与唐逸年龄相当的小仆童手中,叫他带他俩继续往内。唐逸脚步放的格外慢,凑近韩覃低声说道:“这地方我都没有来过,也不知是荤的还是素的,今天我必不能全囫囵的回家去,咱俩这回要好好开个眼。” 韩覃亦叫这地方的神秘勾起些好奇,问道:“何为荤,何为素?” 唐逸低声道:“荤的就是有女人相陪,素的就没有女人相陪,单喝茶。” 韩覃恍然大悟,瞪他一眼不再说话。两个孩子随那仆童一直走到这廊道最末端时,仆童才上前去轻敲房门,随即听到里头唐牧的声音:“进来!” 唐逸伸长脖子叹了一气,韩覃的心更悬提到了一处。她一把抓住唐逸的手低声哀求道:“无论如何,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