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纸巾轻轻汲去脸庞泪水,看着素辛,眉心微微蹙起,神情中带着一丝疑惑,“后来我听我妈说,那堵砖墙有将近两人多高,垮下来把她整个人都埋住了,可是却只伤到脚踝地方,其它地方只有些擦伤,所有人都觉得很神奇。” 素辛哦了一声。 就在这时,她的左眼中,在倪佳身后的那团能量发出轻颤的能量波动。 神识轻轻触碰,先前就像一层结界的屏障,突然间出现一幅幅画面。 画面中:在一个如同巨大陶罐的砖窑内部,一个满面尘灰,脸被烤的黑红黑红的妇人正不停把里面滚烫的砖搬到外面。对周围的争吵全然不顾,在她眼里,自己每多搬一块砖就多五分钱。就在这时,那两个打闹的人其中一个突然把另一人推了一把,身体一下子撞在后面的砖墙上。 这只是临时垒砌的台子,并不稳。于是整个砖墙一下子垮塌下来,把妇人全部埋了进去。 就在那刹那间,妇人身上亮起一道白光。 素辛注意到,那是一个人影,准确地说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心中一动,莫不是倪佳的父亲?他虽然死了,却一直因为执念而滞留人间,在暗中守护着自己的妻儿? 他帮妻子挡了致命的地方,独留脚的地方,想来也是不想让妻子那么辛苦,脚受伤并不是不能走路,只是不适合久站和干重活而已。 素辛看向倪佳,问道:“倪姐,你爸和你妈的感情很好吧?” 倪佳此时心情低沉,听素辛这么问,应道:“其实我爸走的时候我才六七岁,所有的记忆只是骑在他脖子上的画面。不过我听奶奶说,我爸对我妈的确很好,地里的活从不让妈去,每个月那几天也不让摸冷水,还会煮红糖蛋给我妈。奶奶说我爸刚走,我妈就要跟着去,他们怎么劝都劝不住,后来突然一天就好了,然后变得非常坚强,独自一人把家撑起来……” 倪佳脸上的泪痕未干,新泪又落,素辛也禁不住眼眶湿润。 看来刚才那个人影就是倪佳的父亲,爱妻子,可是对父母对孩子也有责任。所以,恐怕倪佳母亲转变的那一晚就是他托梦的关系。妻子苦,他也在旁边陪着苦。 素辛见倪佳杯子里的水少了,借口添水,缓了缓自己情绪。虽然弄得眼睛湿润,却莫名觉得心中有种温暖的感觉。 素辛重新给倪佳倒了水,倪佳的情绪也渐渐平缓下来。 素辛道:“后来呢?” 倪佳继续讲诉: 后来,我妈便去缝纫厂里接需要收工缝制的活赚钱养家,一个月最多两三百,对于我们一家人的生活费以及我和弟弟的学杂费根本是杯水车薪。 于是我选择退学,跟村里的人去当服务员。我帮工的那家店主是个好心人,她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儿,不仅让我住他们家还让我跟她女儿一起学习。我白天在店里做事,晚上就跟着看看书,不懂的就问她,顺便帮着把家里收拾一下。 三年后我自学了电脑,然后应聘当了前台文员,自学考了成|人大学。 当我拿到会计证,也顺利在应聘到公司当出纳,一切都顺风顺水,一路上都有贵人相助。 我在城里正式落脚后,就把妈接来一起住。 所以,除了我刚开始出去打工的几年,后来这二十多年来都是和妈一起的。 两年前,我弟弟也结婚安家,就想接妈过去住。 我知道我妈也很想弟弟,反正就看她的意思,想在我家就住我家,想去弟弟那儿我就送她过去。 这样有一年多,我看妈也挺高兴,我也就高兴。半年前,公司安排我去分公司里给新人做培训,实际上也帮着理一下账目之类,恰好那几天老公也出差,我怕妈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于是就跟弟弟商量,把妈送去他家住两天。 可是第二天我就接到弟弟电话,说妈突然得了急性脑溢血。 我当时培训没做完就请假离开,领导也非常体恤,另外找人把剩下的做完。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妈已经不行了,完全说不出来话了,就紧紧抓着我的手……紧紧的…… 倪佳着重说了几次“紧紧的”,“我妈的手紧紧抓着我的手,那般的不舍,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