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与他对视后没了的,梁欣还是很不好意思地说了两声“对不起”,然后就匆匆忙忙往厕所里去了。解决了生理问题,又急急忙忙往考场跑。跑到后坐下,呼吸急促,又平复了一阵心情。 铃响发卷,梁欣拿到卷子的时候还是不住深呼吸,等真下笔做了两题的时候,已经没开始那么慌乱了。慢慢进入题目当中,也就自然找到了考试状态。虽然不是十分顺利,但好在心态上没有出现问题。 考试考了一天半,到第二天考完最后一场英语,便算是可以松口气了。出考场的时候,梁欣碰上周晓霞和王婷,一起又往厕所去。 一路上,尽听周晓霞唉声叹气,说:“又砸了。” “我也感觉考得不好,心里蛮难受的。”王婷也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梁欣默默地望了眼天——她没感觉也没底,也不敢跟人对答案。倒是王婷,一边哀伤,一边问他们各科题目的答案。每对出一个与王婷不一样的,梁欣心里都寒一下,结果王婷却说:“哎……这次肯定考得特别差。” 周晓霞烦得把耳朵捂起来,看着王婷说:“不要对答案!不要对答案!让我安心踏实地过两天好吗?” 王婷看看她,把嘴闭上了。 三个人到教室,各回各的座位。梁欣往座位上一坐,就趴了下去,偏头往窗子外面看着发呆。正当心情最低谷的时候,舒清华在旁边冷不丁来了一句:“没什么好难过的,你考不好在预料之中。” 梁欣听这话刺耳,忽地直起身子来看他,看了一阵没说话,又趴了回去——他说的也是实话。 就这么趴到中午,一句话也没有,然后就是垂头丧气地跟着舒清华去他家做饭。因为得了舒庆年的准,这会儿梁欣已经不需要再往舒家带自己的干粮,每次都跟舒清华吃的同一锅饭。 这一次到家,发现舒庆年又在,还买了条鲫鱼放在厨房里。见舒清华和梁欣回来,起身招呼一句:“回来啦。” 舒清华并不理他,只有梁欣说一句:“叔叔我去做饭。” “嗯。”舒庆年点点头,又跟舒清华说:“今天期中考试考完了吧,考得怎么样?” 舒清华瞧也不瞧他,更没有回声,踩着楼梯就上楼去了。 舒庆年也不觉尴尬,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问厨房里的梁欣:“考试难吗?” “反正对我是挺不容易的。”梁欣一边处理食材一边说:“但舒清华肯定没问题的,应该还是年级第一吧。” 舒庆年又抽了口烟:“我对他的成绩不关心。” 那刚才那一句还是试图跟舒清华交流?梁欣往外看了一眼,有些疑问在心里,还是没问。这样一个家庭,知道得越多,卷入得越多,估摸着越不是好事。她与舒庆年说话,从来不主动问话套话,除非他自己说。当然这个中年男人说出来的也都是无伤大雅的话,涉及家庭深层矛盾的,他并不会讲。 梁欣与舒庆年说话,说的便都是些闲话。难得的两人有共同话题,聊起来也是愉悦。 等烧好饭,梁欣把菜和饭都端上桌子,上楼去叫舒清华。 舒清华下来只是吃饭,半声都不吭。本来他就是不爱说话的性子,有自己亲爸舒庆年在的情况下,他的话更是少之又少。平时还能与梁欣说上两句,这会儿便是一个字也没有了。他吃饭也快,吃完立马上楼去,留个背影给舒庆年和梁欣两人。 舒庆年也是习惯了,说:“他现在能允许我隔三差五回来吃个饭不发作,我已经很满足了。” “到底为什么……”梁欣问题问到一半,还是打住了。 舒庆年当然知道她要问什么,叹了口气道:“他一直觉得是我害死他妈妈,所以恨我。” “那是你害死的吗?”梁欣问完才发觉自己问了个特别蠢的问题。 舒庆年抬头看她,十分诚恳道:“谁会害自己的结发妻子?” “嗯。”梁欣点头,吃饱了搁下筷子。 舒庆年又多吃了半碗饭,仍是一边吃饭一边跟梁欣说话,他又说:“你还是白起来好看,不过倒跟我预想的不一样,不像清华他妈妈。” “不像最好了。”梁欣抬手摸了摸脖子,要不然岂不是真成舒清华妈妈的替身了? 舒庆年笑笑,放下吃空的碗:“我走了,该去厂里了。” “嗯,叔叔慢走。”梁欣起身送他。 也唯有她叫叔叔的时候,舒庆年才会意识到这姑娘才十三岁。但说话的神态和对事件的思考,压根不像一个十三岁女孩。要说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家的教育也当真是好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