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薄,暗袋里层更是直接贴着玄悯的腰腹。这孽障在里头动来动去,他自然也能感觉得到。 他拨转了一下芦苇杆,皱眉问道:“你这孽障怎么总也学不会安分些,在折腾什么?” 薛闲的声音闷在布料下,有些瓮声瓮气:“摇你的船,管我作甚?我孵着蛋呢,别跟我说话,烦人。” 玄悯:“……” 好在他自己大约也觉得有些丢人,声音很低,除了玄悯也没旁人听见,否则江世宁铁定是要上嘴损两句的。 玄悯被他那句“孵蛋”震了一下,以至于有那么一瞬没注意江面。 在他分神的那片刻工夫里,又有一团黑色的东西从船下划过……更确切而言,是船从那团黑色的东西上头划过。 趴在船舷边的陆廿七倒是扫到了一眼,由于速度过快,那黑色一晃而过,他也没看太明白。乍一眼看上去依然像头发,只是没看到白花花的脸,也没有横陈的身子。所以陆廿七捋了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稍微放了点儿心。 没多久,船头“咯噔”一声磕上了泥石,停了下来。 “到了。”船刚一停稳,陆廿七就连爬带跑地上了岸。他指着不远处的另一片黑影道:“看见那个没,那就是刘老头的船,载陆十九来的就是他。” 这坟头岛上野林森森,被雪雾笼了头,一眼望过去,棕黑色枝干影影幢幢,是个闹鬼的好地方。 玄悯两脚踏上这座坟头岛时,野树林似是有感应般起了一阵风。 叮叮当当—— 他腰间挂着的铜钱串突然动了一下,发出了两声磕碰出来的轻响。 “什么情况?”薛闲探头出来换了个气,“你刚才说什么呢?怎么嗡嗡嗡的听不清。” “我不曾说话,你听见了什么?”玄悯皱眉看他,这孽障天生敏锐,总能凭直觉最先感受到一些异样。 薛闲奇道:“就在你上岸的时候啊,我正孵着我那金珠呢,就听见你突然念了一串古里古怪的话,跟经文似的,听不明白。你确定没开口?那我听见的是什么,确实像你的声音啊——” 他说了一半,略微顿了顿,又干巴巴地补充了一句:“就是听起来有些远……” 第22章 盲卦子(五) 江世宁和陆廿七这一大一小沉默片刻,同时转身看了眼背后。 这孽障一开口,就活似在讲鬼故事。 “你们县里的药郎胆子都不小啊。”江世宁干笑一声说道。 陆廿七道:“平时这里不这样,就近些日子,不知怎么的,总是下雾。” 江世宁又干笑了一声:不下雾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 “不是,这小崽子背后发凉也就罢了,你这书呆子看什么背后啊?”薛闲没好气道,“鬼还能怕鬼?” 陆廿七不看背后了,改盯江世宁。 “求你讲点道理。”江世宁慢吞吞道,“寻常人还怕土匪强盗呢,我怎么就不能怕鬼了?” 陆廿七低头看了眼自己手掌上被处理过的伤口,又看了眼江世宁那风吹吹就倒的身材,认定江世宁应该是鬼里头比较好对付的那种,不具有威胁性。 “好像又来了一句,听见没?”薛闲幽幽地道,“特别轻……” 他大约想确定一下玄悯是否真没开口,于是说这话的时候仰面朝天,用那张辣眼睛的七窍流血脸对着玄悯,两只浓墨点出来的眼睛一动不动。 玄悯:“……” 他目光落在薛闲身上,一触即收,冷静而果断地伸手捂住了那孽障的整张脸,“这里大约只有你一人在闹鬼。” 薛闲不耐地啧了一声:“我伸头出来是给你乱动的么?手不想要了!” 江世宁在一旁慢吞吞地补刀:“公正来讲,你用脸同大师的手打一架,应该是你吃亏,毕竟你那纸糊的脑袋一扯就掉了。” 薛闲:“……”这世上总有些二百五在关键时刻站在敌方阵营里。 他没忙着拨开玄悯的手,而是这么就着被捂脸的状态,在一片黑暗里侧耳听了一会儿,却再没听见那个和玄悯十分相似的念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