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可破。” 薛闲正欲开口,却听见本不该有人的屋里突然传来了隐约人语。 玄悯迈出的步子旋即一收,脚尖一转,带着肩上的纸皮人,悄无声息地隐在了走廊梁柱之后。 怎会有人? 薛闲扒在玄悯肩头,从柱子后头微微探了点脑袋,好在纸皮着实不甚起眼,所以极难引起旁人注意。 就听屋内人语声逐渐清晰了一些,音色略有些耳熟。待到那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屋里的人略有些笨拙地跨过门槛,迈出一条腿,薛闲才猛地反应过来——那是傻子刘冲的声音。 难不成没费吹灰之力,就这么找到其他被困的人了?他在同谁言语?江世宁? 不过薛闲毕竟不是莽夫,转眼便意识到了一些古怪之处。 刘冲身上穿的厚袍同先前并不相同。先前他穿的是件灰蓝袍,这会儿身上所着乃是一件深赭色的袍子,袖摆处还滚了道暗红色的边,颇有些节庆的味道。 这想法刚冒头,就见站在门外的刘冲又转身去扶门里的人。 他手脚笨拙,连扶人的动作也透着十二分的用力,同样,也透着十二分的真心。 扶着他的手蹒跚而出的,是一个梳着发髻的老太。老太头发苍白而稀疏,发髻也只有极小的一团,软趴趴地固定在脑后。她面容枯槁,眼角耷拉,脸上沟壑纵横,满是褶皱,唇色还有些泛紫,一看便是明显的病容。 她一手搭在刘冲手腕上,像老树残根紧紧扒着泥地一般,死死攥着刘冲。另一只手则拄着一根灰扑扑的木质手杖。即便这样,她跨过门槛的动作依旧有些勉强。 老人腿脚拖沓,这门槛于她而言,显然太高了。 老太终于在门外两手扶着手杖站定,又对刘冲笑了笑,瘪着嘴嘟囔道:“冲儿能干,去屋里帮我拿个木凳来。” 刘冲点了点头,刚要进屋,就听老太又补了一句:“对了,还有灯笼和元宝。” 傻子在同一时间里大约摸只能专注于一件事。老太连着吩咐了三件事,对傻子刘冲来说,有些过于复杂了。他一脚跨在门里,一脚跨在门外,愣愣地看着老太,用力的咬着字,道:“木凳……元宝?” 老太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笑眯眯地道:“唔,冲儿聪明。” 刘冲回以一个泛着傻气的笑,忙不迭地进了屋,片刻之后,一手拿着木凳,一手拎着一个硕大的布兜,走了出来。这傻子两手被占了地方,似乎就不知怎么跨步了,在门槛儿边上踌躇了片刻,才勉强跨出来,还踉跄了一步,才把木凳和布兜都递给老太。 他约莫是想帮着把木凳放稳,把布兜打开,然而因为手脚笨拙,木凳差点被掀倒了,布兜的活结一不小心被他扯成了死结。也不知是真来帮忙的,还是来给人添乱的。 然而老太却并未显出半点儿不耐烦,依然瘪着嘴对刘冲笑着,说道:“再去屋里拿两个灯笼。” 刘冲大约觉得自己受到了嘉许,更是积极,“哎”地应了一声,便转头去屋里翻找了一番,没多会儿,便提了两个红灯笼。 “小年了,该把这白灯笼换下了。”老太教着刘冲把门边的灯笼换成喜庆些的红色,便又坐回了木凳上,眯着眼拆着布兜上的死结。 好半天,才拆开。 布兜四面一散,里头成堆的纸元宝便摊在了地上。 老太小心地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火寸条,从摘下的白皮灯笼里借了点火,而后丢在了那堆纸元宝上。 温黄色的火焰瞬间跃起,那成堆的纸元宝仿佛被吸干了精气似的,瞬间瘪了下去。其中有一枚边角上的元宝没被火燎着,倒是被风吹搅到了梁柱旁,玄悯悄无声息顺手一抄,那纸元宝便落在了他手里。 玄悯将纸元宝翻得底朝天,果不其然,就见元宝底端写着几个字,就冲那五马分尸似的写法,一看便知是出自傻子刘冲之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