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周朗去衙门当差。褚夫人要打理家事,把物品入库,登记造册,静淑就在一旁帮忙清点记账。褚夫人见她办事不急不躁,条理清楚,字迹娟秀,心里的喜欢又增加了几分。 黄昏时分,从府库回上房的时候,褚夫人中途被事情绊住脚,让静淑先回去。 “哎,她来了,表哥,快想个办法整整她。”褚珺瑶隔着窗户看到静淑进了院子,对刚坐下的周朗说道。 周朗站起身来,看着心爱的小娘子缓缓走近,心里欢喜,抿唇一笑。 “喂,你笑什么?”褚珺瑶急眼了:“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没骨气,都被人家收服了?还真是个妖精。哼!” 垂眸之际,见周朗腰间挂着的玉佩络子变了,吃惊问道:“表哥,我给你做的玉佩络子呢?该不会是被那个她换了吧?” 静淑进堂屋时,刚好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停在了门口。 “哼!敢扔我的东西,看我不把她的络子剪烂。”褚珺瑶拿起针线笸箩里的剪刀,气势汹汹地去抢玉佩。 周朗一把攥在手里,紧紧地捂着,连一点红丝线都不肯露出来。褚珺瑶一边恨他没出息,一边掰着他的手,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掰不开,索性气呼呼地把剪刀朝门口一扔,故意大声说道:“我就剪了,看她能把我怎样?长公主了不起啊,赐婚了不起啊,我褚珺瑶天不怕地不怕。” 她知道静淑进门了,悄无声息是因为她在侧耳细听,表哥不让剪,就故意让她以为已经剪了,气死她。果然,门帘一动,脚步声响起,她出去了。 周朗缓缓地放开手,一根一根的把流苏撸顺,低声道:“瑶瑶,其实……我挺喜欢她的,她对我很好。起初我和你一样,也认为她是长公主安排的人,贪图郡王府权势,会故意刁难我。后来发现,她真的很好,我很喜欢。” “喜欢?那你干嘛让我配合你故意气她?”褚珺瑶不满的瞪他一眼。 “她表哥来京城赶考,就住在她家的宅子里,上次见面故意在我面前与她亲近,显摆他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故意惹我生气。这次,我就是想让她尝尝心里不舒服的滋味。” “你……唉!你还是我表哥么?被妖精勾了魂了吧?切!”褚珺瑶一甩袖子走了,周朗一个人坐着无趣,正要出去散散步,就见舅母急火火地进来:“阿朗,你娘子不知怎么了,刚才跟我说家里还有点事,就告辞回去了,留她吃饭她都不肯。我瞧着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今天一天都好好的呀,帮了我不少忙,你快回家去吧,看看她怎么回事。” 小娘子哭了? 周朗坐不住了,跟舅母道了个别,赶忙追了出去。 “阿朗,你也在呀,正好,大家刚从西北回来,正要叫上你一起喝一杯呢,走走。”在大门口,正碰上凉州的几个好兄弟来找褚君杰,不由分说,就把周朗拽上,一起去了醉八仙酒楼。 喝得迷迷糊糊地周朗,二更天才回到家,一进兰馨苑的门,就见卧房中漆黑一片,心里不是滋味。小娘子不等自己,先睡下了。 “三爷回来了。”小环提着灯笼走了过来,扶住摇摇晃晃的周朗。 周朗眉头一皱,不悦地瞪了她一眼,甩开了胳膊:“怎么是你?” “彩墨和素笺不在,奴婢为三爷点灯。”小环走到前面打开房门,进去把宫灯点上,给周朗倒了一杯茶。 屋子里空荡荡的,被褥整齐地叠着,周朗身上一激灵,酒醒了一半。“夫人呢?” “夫人回娘家了呀,三爷不知道吗?夫人怎么可以这样,竟然……” “闭嘴,出去。”周朗怒喝一声打断了她,呆呆地愣在原地。看来是真生气了,居然一声不吭的回娘家。好在高家的宅子也在城东,骑马两刻钟就能到。周朗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找她,却突然发现梳妆台上的匣子不见了,那是她平时放首饰的,怎么没了。 一丝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大步走过去,打开衣柜。果然,她常穿的衣裳也都没了。这是打算常住娘家不回来了? 他恼怒地摔上衣柜门,转身就往外走,脚底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瞧,周朗眼里冒了火星子,是石青色的碎布。他蹲下身子,把那些破碎的布片捧在手心细瞧,气的手都抖了。 是那件石青色的袍子,她亲手做的,他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几乎天天穿在身上。 高静淑——你就这么狠心? 你表哥跟你黏黏糊糊的时候,我不过是对他不客气了一点,却没有为难你半分,而今你竟然如此绝情地离家而去,还割袍断义? “给爷拿酒来。”周朗朝着门口大喝一声,把睡着了丫鬟婆子都吓醒了。 很快有值夜的小丫头抱来两坛老酒,周朗打开酒坛,连杯子都不用,直接就往嘴里灌。小丫头们吓得不敢说话,悄悄退出去,跑去找管事的叶五娘。 周朗本就醉眼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