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掌柜的说是刚经历了动乱,延医求药的人一定多,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不能片刻耽误的下板儿了,咱们西鹤年堂,满京城里面数第一家呢。” “姐儿您来的不巧,坐堂的大夫都出去了,您要是放心我,跟我说一说病症,我先给您开了药回去,不急的话,您写个条子给我,等着大夫们回来了,自当去您家里头看病的。” 小伙计照旧是满脸的笑,照旧是那么的体贴周到,对着人从来没有高低眼的,那祯禧此时此刻也不由得佩服,“您们都是好样的,掌柜的大义,我记在心里头了。” 小小的人儿说的话惹人发笑,伙计收了定金,又给她仔细包扎好药包子回去,“当心点儿,我要不送您回去吧。” 那祯禧摆摆手,看着柜上的伙计都忙得跟蝴蝶一般的,“您忙着,崩挂心我,我必不会走丢了的。” 不由得叹口气,什么叫买卖人家啊,这才叫买卖人家,看了没有不让人佩服,不竖起大拇指的。 她出生那年西鹤年堂掌柜的不服气官差敲诈勒索,门口沾了血,大家传着闹鬼不敢来买药,生意一落千丈。可是这大家都遭难了,别的药铺都不敢开门,生怕洋鬼子犯邪性,来个回马枪,可是只有西鹤年堂的坐堂大夫跟小伙计下了板。 为着大家的健康着想,这样做生意的,没有不红火的,就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那祯禧皱了皱鼻子,一路走来,看着不少的小商户都慢慢的下了板儿,大家骂一气儿的洋鬼子,再有互相扶持的,觉得这地儿,是真的够味儿。 她在这里小胖丫头想东想西的,倒是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还有人挂念的很。 洋鬼子打进来,举国哗然,这眼看着是要变了天,二公子月饼刚捏到嘴边,早上起来的日报送进来,便吃不下去了。 “给那家打电话。” 刘小锅苦着眉头,“一早上就打了,打不通,兴许这电线都没了,指不定是乱成什么样子了。” 看着桌子上摆着的月饼,他心里也是急的慌,端详着二公子的脸色,手里面捏着那个月饼来回的转,就是不见入嘴的。 “上下嘱咐好了,不兴跟老太太说这些事儿的。” 只这么一句话,等着人走了,他才看着不成样子的月饼放到一边,拿了一块新的,一口放进去,还是觉得甜了,只觉得腻歪的慌。 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是有一位京城的同学,先前是在此地求学来着。 对着毕业照片仔细琢磨了半天,才记起来这同学是姓齐的,出身好似是书香门第,试探着拨过去,不想真的是有人接了。 “喔,家里有个胖丫头,跟年画一样的,看着笨拙,但是心思灵巧的很。” 这是冯二公子给的仔细的不能再仔细的线索了,这四九城的院子里,胖丫头不少,但是胖的灵巧的丫头还真的是不多见。 齐如生是自然是满口答应的,去街上找了一辆黄包车,便按着地址去了那家,开门的只见是个胖丫头,虽然是没了牌匾,但是也能对的上号了。 “您是那三小姐吧?” “您是?” 齐如生只知道冯家跟那家时候亲戚关系,“受冯二公子托付,特意让我来看看家里如何,家里人都安稳?可有什么缺的东西?” 那祯禧不得不感念表哥的恩情了,表哥形象已经有九尺多高了,再高她也想象不出来了,这份用心,表哥是天底下的头一份儿。 “家里都好,只是爷爷气不过,胸中郁结在所难免。” 齐如生是哥受过西式教育的人,他不跟家里父亲大哥一样,是个只学国学的儒生,“咱们经了这样的难,只要是个人,就是忍不下去的,您家里多劝着些老爷子,多看开些,身子要紧。” 那祯禧扒拉着门看着人走了,追了几步,有一些不好意思,小苹果一样的脸上泛着红,“我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儿?” 她细声细气的,带着一点不像是四九城姑奶奶的柔软,“我们家里没电话,我想着亲自跟表哥回个信儿,您看看,这附近的电线都坏了,能不能——” 齐如生只觉得这胖丫头懂事,这样的懂事,难怪说是胖的灵巧了,“没什么不方便的,您只管是跟着我来就是了。” 四太太在老爷子跟前伺候,侍奉汤药嘘寒问暖,样样都是来得的。 “你兄弟家里喊人去看过了?” “刘妈去问过了,都好,人都没事,就是跟咱们家里一样,东西都抢走了,就连大门上的铜扣环都拿走了,这群不开眼的东西。” 四太太说的咬牙切齿的,这是土匪啊,还是一群没什么眼力劲的土匪,就连二姨娘的唾壶都拿的乡巴佬。 瞧瞧,即使是被人抢进家里面去了,咱们也是改变不了□□上民的思想,只看到人家抢了咱们看不上眼的东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