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在软垫上坐好,撑着下巴思索道,“义父失踪后一直消息全无,今日突然给了我一个这么重要的暗示……” “为了查安清予的事情,我们也派了人潜伏在傅家,至今还没有任何异常反馈回来。可是义父却能知道围猎刺杀这等隐秘的事情,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义父一直关注着傅家?比我们关注得还要密切?” 云书怔愣了片刻,缓缓点头,“你是觉得,义父和傅家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觉得有点儿奇怪。”锦笙狐疑地蹙起眉,又撇开思绪道,“不管怎么说,围猎刺杀是大事,必须先告诉陛下,天枢阁也需要暗中布置一番,这几天派人守着李承运,保证他的安全。” 云书合上书,“我马上去安排。” 因着天色已晚,料想当皇帝的也应该睡了,锦笙便寻了次日晚膳之后才入的宫。 这次来接她的人依旧是路德忠,走的也是上次那条道,最后直接到了御书房。 令锦笙觉得欣慰的是,这么晚了陛下还在御书房里勤勉于政务,批改奏折,忧国忧民;令锦笙觉得绝望的是,这么晚了太子爷也在御书房里勤勉于政务,和陛下一起批改奏折,忧国忧民。 自打她跨进御书房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觉得脑袋上头有两道很有力度的视线,试图将她怼穿。 锦笙很惆怅,自从在陛下面前卖了太子爷一次,太子爷是看她越来越不顺眼了。 “你的信朕已经看了。”对于自己手下一个臣子要刺杀另一个臣子这件事,皇帝陛下很淡定,“天枢阁有何举措?” 锦笙跪伏在地上,俯首恭顺道,“草民以为,要想知道事情始末,不如将计就计。若傅将军真有胆子在陛下围猎的时候行刺杀之事,那必然是勾结了江湖中人,这一股势力不除,也是一大忧患,将计就计的话,正好可以一网打尽。” “况且,天枢阁暂时无法查清傅将军刺杀李大人的缘由。信中所言也只是草民的猜想罢了。” 她在信中猜测李承运多半是知道了傅德的身世,傅德才会杀他。 可这一切并没有依据,只是锦笙的猜测。 “要是直接问李大人,未免打草惊蛇。最好的办法便是围猎时抓住刺杀之人,交由天枢阁秘密拷问,验证刺杀是否真的是由傅将军组织,以及傅将军刺杀李大人的目的。” 御书房中静谧得能够听见九五之尊沉吟时的呼吸声,极其轻微。 不知道过了多久,锦笙跪得膝盖生疼,便轻轻挪了挪位置。 片刻后,锦笙听见茶盖与杯盏之间“砰”的一声脆响,有些涣散的神思瞬间被拉了回来,她向右边转头,稍抬头看向声源处,入目的首先是太子爷那一双干净修长的手。 那只手的主人正凝睇着她,见她转头看过来后,轻挑动了长眉。 锦笙微微睁大双眼盯着他,蹙眉狐疑:? 君漓淡淡地收回眼。 又过了片刻,“没茶了。” 清冷的声音在空荡的御书房中显得格外清晰,偏生某人却状若无事,仿佛方才说“没茶了”三个字就只是自己顾影自怜时的一声自艾感慨而已。 不要说锦笙,就是景元帝都怔了一怔,有些讶然地转头去看尊贵的太子爷。 为了方便谈事,御书房中太监宫女都退避了,路德忠也不在。 也就是说偌大的御书房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很明显,这句话就是说给……但其实作为一个父亲给自己儿子倒个茶怎么了??? 不都说父爱无疆的么。 锦笙从地上爬起来,驾轻就熟地提起茶壶走到君漓面前,乖顺地给他倒茶。那个模样简直只能用低眉顺眼来形容。 倒完茶之后,锦笙照例问了一句,“太子爷,倒这么多可以吗?”陡一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因为紧接着太子爷瞥了一眼茶杯,轻飘飘就接了一句,“再倒。” 锦笙乖巧地点点头,又给茶盏中多倒了一丁点。 “再倒。”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