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她被父兄那般逼迫,娘亲却没有出面说一句阻止的话,更加没有想过帮助她脱离虎口。 这样的娘亲,着实让人太心寒,不要也罢! 唐筠瑶急着向唐松年打探更多关于贺绍廷的事,没有心思听他们多说,提着裙裾便往书房快步走了去,也没有注意到身后唐筠瑜那欲言又止的表情。 书房内,唐松年正在给自己续着茶水,瞧见她进来,也只是抬眸瞥了一眼。 唐筠瑶可不在意他的态度,迫不及待地上前去问:“爹爹,廷哥儿是不是有消息传回来了?”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唐松年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都能这样问了,可见早就已经知道了。 想到方才被他眼不见为净地扔到抽屉里的那个锦盒,他心里又不痛快了,教训道:“姑娘家要矜持,又不是小孩子了,廷哥儿廷哥儿地叫,成何体统!” 唐筠瑶被他训得有点儿懵,这才终于察觉,老头子心情似乎有点儿不爽? “爹爹,是不是哥哥又气你了?你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她一脸关切地问。 “你哥哥近来听话得紧。”唐松年轻啍一声。 不是小唐大人难道是自己?她可是一直安安份份的什么也没做过。 她一脸无辜地做了个‘我什么也没错’的乖巧表情。 唐松年又瞪了她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抽屉里的那个锦盒取出来,直接便扔在书案上:“喏,某人假公济私送回来的。” 唐筠瑶先是一怔,随即大喜,急忙伸手取过打开一看,见里面放着一根翠玉珍珠梅花簪,顿时爱不惜手地拿着来回翻看。 唐松年瞧不得她这副模样,不阴不阳地道:“顺道跟朝廷钦犯一起送回来的东西,也值得你高兴成这般模样,没出息!” 朝廷钦犯?唐筠瑶把玩着梅花簪的动作一顿,稍一思索便问:“难不成芳宜那些前朝余孽抓到了?” “那个叫芳宜的已被押送回京,余下的追随者已就地正法。”唐松年眸中闪过一丝杀气,“胆敢算计我的女儿,我又岂会让她轻易便死去!” “爹爹说得对,不能让她这般轻易便死了,至少要待到把她全心全意扶持的侄儿抓获,让她亲眼看到所有的希望彻底断绝。不过在此之前也不能让她过得太轻松。”唐筠瑶的语气相当冰冷。 唐松年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忽地问:“宝丫,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事?” 唐筠瑶心口一跳,故作不解地反问:“爹爹指的是哪一方面之事?” “明知故问。”唐松年又瞪她一眼,才道,“哪一方面之事?看来你这丫头可是瞒了爹不少事啊!” 见唐筠瑶张嘴欲说话,他立即便打断了:“其他事暂不与你计较,只这事你别想给我装傻充愣含糊过去,你那套糊弄人的小把戏,你爹我心里门儿清得很。说吧,那个叫芳宜的,到底还做了什么事?” 唐筠瑶被他给噎住了,知道这回他不会让自己轻易过去,轻咬了咬唇瓣,垂眸掩饰眼中的复杂。 唐松年也不催促,一边呷着茶水,一边耐心等待着。 终于,他看到女儿缓缓抬头,眼眶微红,右脸上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 “爹爹可相信人死后会回到过去么?”他听到她问。 “世间之事无奇不有,爹虽没有遇到过,但也不敢打包票说不会存在。” 唐筠瑶深深地吸了口气:“有的,我便曾经历过两辈子,而在上一辈子,妖道玄清的作法成功了,唐筠瑶夭折,世间上自此多了一个许筠瑶。” 唐松年一下子便绷直了背脊,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却没有打断她的话,听着她继续道。 “在那一辈子,我不记得爹娘,不记得兄长,只认定了自己是一个孤女,自幼便被辗转卖到各地为奴为婢,小小年纪便经历了数不清的后宅倾轧。” “而这些,都是芳宜等人给予我的磨练,因为她们很清楚,要想日后荣登后位,必定要过关斩将,若无十分心计手段,根本无法在后宫中生存下来。” “可是,她根本忘了,我那时不过稚龄孩童,哪会经受得住,在我六岁那年,因为牵扯进主子的后宅之争中,被人活活打死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