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才有今日的地位,好不容易才让嫡母一家只能看她的脸色做人,好不容易…… 不行,她不能死,不能死。 她深深地呼吸几下,飞快地把衣裳穿好,当机立断地把倒在地上的信王重又扶到床上,细心把他的脸擦干净,再为他盖上锦被,一抬头,便对上那双圆睁着的眼睛,吓得她双腿一软,险些没摔倒地。 她强忍着心中恐惧,颤着手轻捊信王的眼皮,也阖上了那双渗人的眼睛。 “殿下,你莫怪我,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你若是死不瞑目,那便去找唐淮耀,要不是他害你受伤,你也不会死。对,都怪唐淮耀,你要报仇便去找他,去找他……”她喃喃地说着,努力平复一下,这才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推门而出。 本是候在门外的侍女不知去了何处,她心中一喜,只觉得天无绝人之路,立即闪到一边,专挑着府里人迹罕至的路走。 她越走越快,途经粗使仆妇所住的小院时,还顺走了一身衣裳套在身上,又用粗布巾包着头,急匆匆地从西侧门逃出了信王府。 信王妃第一个时间便知道信王死在了唐筠柔床上,而唐筠柔居然丝毫没有被吓到,还迅速地逃离了信王府。 这个女人,够冷静,心肠也足够狠,若是真与她对上,她当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赢得了她。 “王妃,可要让人把她捉回来?”秋萍问。 “不必,再等等,好歹要等到侍候的下人察觉不对劲了,发现屋里的异样后前来报讯,我才能有所安排。”信王妃依旧阖着眼睛,转动着手中那串佛珠。 “放心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逃不了的。不过就算她逃了也不要紧,一个美貌女子孤身在外,只怕更让她生不如死。” 秋萍一想也是,遂放下心来。主仆二人该做什么仍做什么,仿佛什么也不知道。 直到唐筠柔的侍女察觉屋内静悄悄的似乎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发现屋里只有信王躺在床上似是睡着了,却不见唐庶妃的人影。 待她不经意地望向信王,见他的脸色青白,心中一突,颤声唤了句‘殿下’,不见反应,强忍着害怕上前,随即一声尖叫响彻半空。 信王死得难看,天熙帝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眼前一花,而后被太子赵元祐眼明手快地扶稳了身子。 天熙帝大声咳了起来,一边咳一边恼道:“咳咳,孽、咳咳,孽障,孽障啊!” “父皇息怒,千万要保重龙体啊!”赵元祐一边为他顺着气,一边劝慰着。 可事到如今,他除了干巴巴地劝他息怒外,也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 “全力缉拿逃走的姬妾,除信王妃外,其余王府姬妾一律没入掖庭!”天熙帝喘着粗气,一字一顿地道。 赵元祐迟疑片刻,还是没忍住轻声劝道:“父皇,那唐庶妃固然该死,可其他王府姬妾……有罪者自该处置,可无辜者不应被牵连。” “儿臣认为,不如将此事交由二皇嫂处理,她乃王妃,对后宅之事想必会更清楚,谁是谁非更能理得清。” 天熙帝深深地望着他,望得他心中不安,不自禁地揪了揪袖口。 “便依太子所说去办吧!”终于,他沉声下了旨意。 内侍总管躬身应喏,自去传达旨意。 赵元祐顿时松了口气。 天熙帝心情却有些复杂。 这孩子心肠柔软,待人宽和,这很好。可是若为一国之君,却恐怕易被臣下左右。毕竟,御下不严与御下过严同样非正确用人之道。 只是秉性已成,再难扭转,他能做的,便是在有生之年尽快教会他为君之道,亦为他安排好一切。 “父皇……”见他只是定定地望着自己也不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