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倒是唐柏年脸色不怎么好看:“你怎么来了?” “是我请了二哥来的。娘,你方才说凑出了什么来着?”唐松年故意问。 王氏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吱吱唔唔了好一会儿,直到不经意地对上唐柏年那黑得像是能滴出墨来的脸色,呼吸一窒,终是结结巴巴地回答。 “你、你大哥有了好门路,只是苦于一时手头紧,我想着反正家里的钱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凑一凑,先把你大哥的前程给定下来再说。” “原来如此。”唐松年点点头,唐樟年则是飞快地望了王氏一眼,而后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一旁。 “父亲临终前曾把家里六成的产业分作了三份,我们兄弟三人各一份。父亲遗命,余下的四成家产由娘保管,待娘百年之后再分与我们几个。如今大哥既然想要动用二哥与我的银子,那必要打个欠条来,也免得日后牵扯不清。”唐松年不疾不徐地又道。 唐柏年一拍方桌,‘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唐松年,你莫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大哥这话我倒是不明白了,借钱打欠条不是天经地义之事么?” “松年,怎么与你大哥说话呢?都是一家子,分什么彼此?你大哥既是急着用,便先给了他。只待日后你们兄弟二人有他用,自然也会还给你们。”王氏不赞同地望着儿子。 唐松年意味深长地又道:“亲兄弟,明算账,我以为大哥深明此意才是。” 唐柏年额上青筋频频,略平复一下怒气,望向始终默不作声的唐樟年:“二弟,你的意思呢?” 唐樟年斟酌了一下才缓缓地道:“我自是信得过大哥,只是三弟所说也有他的道理。左右大哥是个言出必行的端方君子,倒不如……” 倒不如什么,他虽没有说出口,可在场之人都听明白了。 唐柏年眼神阴鸷地瞥了王氏一眼,气极反笑:“好,好,好,原来都在这等着我呢!” 王氏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可唐松年一扬手,墨砚很快便捧着文房四宝走了进来,一一摆放在桌上,将那毫笔恭敬地递到唐柏年跟前 “大老爷,请用!” 唐柏年很想拂袖而去,大声地说不稀罕他们这几个臭钱,可一想到还差一大截的银两又不得忍下来,恨恨地瞪了墨砚一眼,正要落笔,又听唐松年道:“大哥且不急,这要借多少还未有定论呢!总不能全让你给借了去。” 唐樟年暗暗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身体也放松了几分。 就是,难不成要把全副身家都借出去?天底下也没这个理儿!况且以他这位好大哥的为人,借出去能否收回来还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你又待如何?”唐柏年此时已然知道今日不会那般轻易便成事,只是形势压人,吴知府那里可不能久等,故而勉强压着怒气问。 唐松年接过墨砚递过来的算盘,‘噼噼啪啪’地敲了起来,边敲边道:“当年父亲交给母亲的那四成产业,经过这几年的积累,总价值已是翻了两番,按照父亲当年定下的分派比例,你是嫡长子,占大头的五成,二哥占两成,我占三成,如今我愿与二哥平分……” 他嘴里嘣出一个个数字,敲着算盘的动作飞快,一旁的墨砚拿笔迅速记下每一个数据,主仆二人配合得相当默契。 唐樟年微张着嘴,一脸震惊地望着他。 “……综合计算,大哥所得应是四千两,我与二哥各是两千两,扣除不动产业,大哥能支配的白银应是一千六百两,我与二哥各是八百两。大哥若是对数目有任何怀疑,可请人重新计算一遍。”唐松年示意墨砚将写着各数据的纸张递给唐柏年。 唐柏年阴沉着脸,并没有接。 墨砚又递给唐樟年,唐樟年只接过大略扫了一眼便道:“我无异议。” 早些年天下正乱,父亲生前虽是行商好手,可扣去四处打点孝敬的银两后,家里余钱其实并不算多。临终前拿出六成家产分给他们兄弟三人,他占的两成也不过六十两。 大齐立国,战乱平息,另外未曾分配的四成家产,纵然盈余比以往多,但他以为自己最多能分得几百两,没想到加加减减后竟有总价值两千两之多,这可真是天上砸下来的大馅饼啊! 唐松年点点头,继续道:“既然两位兄长无异议,那便按这个结果。我这八百两自是不可能全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