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暖揉了揉眉心,“带他们去四楼会客室等,让咖啡厅准备两份冷咖啡加香草冰淇淋。联系陈总了吗?” “已经给陈总打过电话了,陈总秘书说财务部会议出了点状况,现在还没结束。” 郁暖心底一慌,“行,我知道了,那先按我说的做。” “好的。” 挂了电话,郁暖一下下地按着圆珠笔帽,头疼得很。 陈衍临时被绊住,叫秦衡过来救场肯定也来不及,管理层中懂德文的就他们俩了,再加上自己这个半吊子。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她抬眼一看,是陈衍,发过来的只有两个字:【加油。】 “……” 果然秦衡不在的时候,陈衍用起她来绝对不会客气。 既然谁都指望不上,郁暖只好补了个妆,硬着头皮下去,独自迎接这阵狂风暴雨。 本来她还担心对方觉得招待不周,可看起来似乎还好。两位都很喜欢她准备的饮品,默滕斯也听说秦衡受伤的事,关心了几句。 “我见过你的,在那次招标会上,你的表现很出色。”默滕斯笑着对郁暖说,“不过你那会儿好像是……” “我之前在江河集团,后来跳槽到这边。”郁暖照实承认,“这才有幸跟您合作啊。” “我也很高兴,能和这么漂亮的女士合作。”默滕斯点点头。 “是我们的荣幸。”郁暖笑了笑,指向前面的玻璃门,“前面是我们公司的财务部,二位请。” …… 终于送走那两个德国人,郁暖靠在门口的柱子上大喘气。 虽然表面上装得优雅淡定□□无缝,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多么紧张。 还好那两位只是来公司参观,凭她的德语水平陪人唠唠嗑还行,要真的谈业务,那铁定崩了。 “表现不错啊。” 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郁暖脑子一个激灵,“陈总,你什么时候来的?”转头看见男人淡淡的夹着些兴味的眼神,她猛地反应过来:“陈总,你会议早就结束了是吧?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去——” “那会儿确实没结束。”陈衍道,“结束的时候你那儿也差不多了,我是去收尾还是抢功?” “……可真是我刚直不阿的陈总。”郁暖嘴角一抽,道。 “说真的,”陈衍靠在柱子另一面,沉声道,“你跟秦衡的事情一旦公开,留在他身边当秘书就不合适了,以你现在的能力,再跟着他磨练一段时间,去分公司当个高管绰绰有余。” “谢谢陈总吉言,到时候别忘了也叫我一声总。”郁暖玩笑道。 陈衍难得配合她笑了一声,摇头,“走了。” 郁暖上楼去整理了一下,就差不多到点下班了。 她刚走到大厦门口,就被一个黑衣男人拦住。 “郁小姐,董事长有请。”黑衣男人指了指旁边的保姆车。 郁暖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的。” 有了上次的教训,她在车外看见秦建坤本人,才抬脚上车。 秦建坤身上的凌厉之气消减了不少,吩咐保镖关上车门,让司机开车。 他默默地给郁暖递了杯茶。 “……谢谢董事长。”郁暖接过来放在桌板上,“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建坤不是很自在地挪开目光,“带你去见一个人。” 之前数次见面的疾言厉色还犹在眼前,郁暖同样不太习惯和他这样独处,于是低低地“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车子最后停在郊区路边,郁暖起初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下车后才看见右侧是一条往上的长阶,阶顶上立着巍峨的牌坊:甘泉寺。 秦建坤拾阶而上,留保镖在下面等着,郁暖跟着他。 两人都没有说话,于是她无聊得很,边上边在心里数台阶。数到108的时候,到了。 秦建坤沿路和遇到的僧人合十行礼,郁暖虽然觉得别扭,也还是有样学样,最后跟着他走进一间寂静的厢房。 屋里燃着淡淡的檀香,壁画前的桌子上,是一个红木牌位。 郁暖看清牌位上金漆刻写的名字,心底忽地一颤。 “二十四年过去了,我总算把你带到他面前了。”秦建坤往炉里插了三根香,“给你爸磕个头吧。” 郁暖脑子里是懵的,将牌位上那三个字看了好久,看到麻木,才下意识地跪到蒲团上,叩了三个头。 这就是她的父亲,是郁湘云等了二十四年的男人。她终于找到了,而他却只是一个冰冷的牌位。 她连一丝熟悉和温暖都感觉不到,包括这个名字。 她脑中只是不断地浮现出母亲偷偷落泪的那些日日夜夜,心如刀绞。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