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边缘粉白,到了花瓣里头却渐渐变成了赤红赤红的,还有几点嫩黄的花蕊,漂亮极了,却是当中用的心思最为精巧。 我眼睛虽看着扇子,脑子里头却仍想着如何免了我的赐婚。 总得想个法子给那位太子爷递些消息,虽然还有一年,万事却总要提前布局的。最终结果成不成,虽说只能看他自己造化,可若是不成,仍被皇后娘娘掌了权,那事情便不美了。 其实赐婚之事我本就做了两手准备,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我是不愿用另一个法子的。我瞧了瞧手里的扇子,想起那日送扇之人的各种孟浪的行为,还有向我求亲的话,微微蹙了眉,一把将扇子放到一边。 却是母亲突然来了我院子里,神色里有几分讨好,道:“韵儿,今儿个没作画呀?” 我一瞧她便知,是要借我之名出去逛了,我站起身迎过去,道:“母亲,您想去何处啊?” “哟!果真还是我的韵儿最了解我!”她突然笑开了,“我同你讲,我听大理寺丞家的徐夫人说,那梁园的春景甚美。”她知我不爱凑热闹,说话终究是有几分犹豫。 我却心中一喜,见太子的机会来了。“可以,却是母亲要给我些时候,叫我自己看看。” 她却突然蹙了眉,“你呀,只知道自己开心,你姐姐都入了宫了,你也还有一年多便要及笄了,总是要跟着父亲母亲多去露露脸的。” 我也跟着蹙了蹙眉,“母亲也知晓,夫人们多了在一起皆是攀上比下的,女儿不爱听。” 她瞧着我的神色终究是心软了几分,“罢了罢了,你也不像是你姐姐那般,要嫁去皇家,什么夫人们的恭维规矩的也就罢了。” 说完便转身要走,我心中正是暗喜着得逞,却见她又忍不住回头补了一句:“我可跟你讲,你父亲此番也是极有可能去的,你且好好收拾,起码倒是露个脸,叫人家知晓我们还有你这么个姑娘。听到了没?” 我连忙立好,向她行礼道:“是,我的好娘亲。” 望着她出了我偏院的拱门,我猛地想起上一世,她头回叫我去梁园时,我当即便兴高采烈地应了。哪知去了却是看花不成,净是一群夫人们叽叽喳喳的,言语间还掺和着明朝暗讽,当真是无趣的很。 果不其然,母亲如同前世一般,早早的便开始给我准备衣裳,不过春衫罢了,竟备了三套,当真是下了许多心力的。 很快便到三月初一了,我一早便起身了,王嬷嬷扭着身子来催时,我早已准备停当,由孙嬷嬷在一旁搀扶着,往主院中走。 她见了我也不好说些什么,只皱了眉,道:“我的二姑娘诶,您果真又是一身这般颜色的衣裳,春日里意头不好!” 今日,我一身里面是浅白的素锦长身裙,外面罩着偏些殷红色的轻纱薄衣,腰间是她们前些日子便备好的边绣攒花缀玳瑁的腰带,好不贵重,要带上还系着红绳翠玉,腰里带着,很是沉重,如此便也算是有些刻意讨好母亲了。 我还未开口,珍儿却开了腔:“嬷嬷年纪也不小了,入府时间也比我长,怎的说话这般不注意?我竟不知这主子还有穿衣服意头不好这一说?” 王嬷嬷约是忘了前些日子的教训,今日一听仿佛又想了起来,只张了张口,却未说话,只跟着我们往前院去了。 却是父亲一瞧见我便发了话,“韵儿且去将这腰带换了吧,今日达官贵人皆会前往,人多口杂,凡事低调些,少些是非总是好的。” 如此我才得以将那沉呼呼的东西取下来,一道上,马车飞驰,因是有着皇家贵人来,是时要恭迎的,定然不能比贵人到迟了。 很快便到了梁园,马车一路驶入,下车时,已是许多人到场了。听说梁园因着皇家人会过来,专门摆了席,稍后等贵人一过来,便一起去那席上。 上一世我见过跟前这些夫人们,听了会儿她们之间的“你来我往”之后便独自去观花了,并未见什么皇家贵胄。 今世,怕是躲不过了。 我跟着母亲一一见过了诸位夫人,里头自然也有大理寺丞夫人,同她的独女徐宝儿,两人又是上前来挑衅,当真是个有意思的。 那大理寺丞的夫人今日倒是中规中矩的,可徐宝儿一身的嫩黄色,颜色甚至有些耀目,两人还未到我们跟前,我便开了口:“宝儿姐姐这一身当真是好颜色啊,只是今日皇上皇后和诸皇子公主也要来,却是你这一身明黄,有些不合适吧……” 两人一听皆是愣住了,宝儿说话甚至有些结巴,“你,你别胡说,我这不过嫩黄罢了,你可别乱扣帽子!” 明黄只有帝后才可以穿,便是皇室嫡亲宗族之人都不可随意用之,她徐宝儿自然是不敢。我怕她过会儿又要聒噪,这才先一步开口罢了。 父亲早已经同旁的官员去了,母亲此刻看着我竟是有些惊诧,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