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赛后采访。 记者的祝贺后,他听到一个久违的却不陌生的声音:“大家好,我是吴耀杰。” “很感谢国家和教练的培养,让我有机会走到跳水的世界舞台上,也感谢我的父母……这一路走来很辛苦很不容易,但好在我还是坚持下来了。成功没有诀窍,只有坚持。坚持才是胜利!” 迟芸帆察觉到对面的人停下了动作,忍不住抬眼看过去,他微微垂首,把最能泄露秘密的眼睛藏得很好,然而他的动作还是透露了异样,筷子被他紧握在手心,手背上青筋毕露,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激烈情绪。 他平时总是一副玩世不恭,漫不经心的样子,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心里不由得浮现一丝异样的感受,这是怎么了? 迟芸帆不习惯在饭桌上说话,而且也不打算问,毕竟他们不熟。 直到新闻里的采访结束,许远航才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手,嘲弄般勾起单边唇角笑了一下,神色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没事人一样,还有心情调戏她:“我知道自己长得很帅,但你也不用看得这么目不转睛吧。” 迟芸帆低头继续吃饭。 他们吃完饭,饭堂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许远航端着两个餐盘送到回收处,迟芸帆来到水池旁洗手,她按了两滴洗手液,仔细地洗着手,刚拧开水龙头,许远航就过来了。 洗手池是一格一格的,空间不大,他就站在她右边,离得还挺近,他长手一伸,她条件反射性地就往左边闪,结果,他那本来要绕过她去按洗手液的手,直接就贴着她的腰擦过…… 许远航也没料到会这样,略微一顿,短暂地停了两秒,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按了按洗手液的喷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按了好几下也没把洗手液按出来。 虽然此时周围只有清扫餐桌的阿姨,这个位置又有柱子挡着,基本上不会被人看到,迟芸帆想往右边挪动,谁料他的另一只手忽然搭上水池边,将她圈住。 这姿势,就像他从后面抱着她一样。 前面是水池,后面和左右边都是他,迟芸帆被困在中间,活动空间狭窄,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她小幅度地动着:“松手。” 他还是不松,依然跟喷头较着劲儿,声音喑沉:“别乱动,快好了。” 腰真细啊。 他估计一只手就能握住大半。 尽管看不见,但迟芸帆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颤动,他在笑,呼出的温热气息徐徐缠上她耳朵,她觉得那处好像被传染了他的温度,微微发烫,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屈起手肘就要撞上去,谁知束缚瞬间消失,她撞了个空。 许远航已经规规矩矩地站直了,他随意在手心揉开洗手液,然后弯腰,把手放到水龙头下冲洗干净,仿佛根本不认识刚刚那个耍流氓的人是谁似的! 唇边还噙着一丝淡笑,和她胡闹一阵后,心情倒是没那么差了。 迟芸帆却是和他截然相反,嘴上爱占便宜也就罢了,他还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真以为她会一直这么无限度地容忍他? 她把声音压得很低:“许远航,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这样,我就……” 许远航微扬起眉,顺口把她的话接了下去:“你就让我在棉城一天都待不下去?” 真是……不可理喻。 迟芸帆回到教室,还觉得有点儿心闷,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旁边的洛添灯轻声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没事。” 洛添灯重新握住笔,轻咬着唇,继续做地理卷的选择题,做了六道,只对一半,她无声叹息,决定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