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无比地传到了众人耳畔。 与此同时,喧嚣的短兵相接声透过沉重的殿门传了进来,众人稍稍松下的一口气猛地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成王殿下,您还在犹豫什么?!”徐贵妃陡然拔高声音,双眼却紧盯着面色无波的严静思,素来引以为傲的雍丽脸庞堕入扭曲的丑态。 成王应声而动,然而有两道身影比他更快一步。 “十一哥,你想做什么?!”贺重澜挡下成王的剑,冷声诘问。 成王用眼角余光扫了眼殿内侍立不动的御林军,气势更甚道:“严氏罔顾皇上与诸位宗亲安危,其心有异,为兄这般做,不过是顾全大局,倒是十七弟你们,若执意维护严氏,恐怕难脱与之共谋不轨的嫌疑!” 张口一个严氏闭口一个严氏,贺重澜剑眉倒竖,双臂猛地用力将成王逼得连退数步,刚要开口反驳,却被肩膀上搭上来的一只手打断。 “十一哥,无论皇嫂出于何种考虑,只要皇兄没有明诏废后,她就依然是我们大宁的皇后,不容任何人垢毁。现下不过是意见相左,十一哥便和贵妃娘娘无凭无据就扣了顶心怀异心的帽子到皇嫂头上,还口口声声称严氏,是不是僭越了。” “僭越?”成王穷力抗下手臂上的冲力,堪堪止住后退的脚步,心下暗惊怀王力大的同时,听到康王这一番维护严后的话,不禁冷笑,“心怀异心等同叛上作乱,人人得而诛之,何来僭越一说!同为皇上手足,你们两个竟然还要维护于她,亦其心可诛!” “成王真是好大的威风。”严静思将宁帝安置好,起身整了整衣襟,施施然上前几步,视线飞快扫了眼殿内而后落到了成王身上,一扫之前的淡然无谓,凛声道:“皇上不过是皮肉伤,并未伤及筋骨,你们连皇上的伤情都没有弄明白就迫不及待地给本宫扣罪名,是不是太心急了?” 徐贵妃冷笑,“若如你所说,皇上只是皮肉伤,为何至今意识全无?我分明瞧得清楚,是你偷偷塞了颗药丸到皇上嘴里!” “如果只是单纯的刀伤,皇上自然不会这样昏迷不醒。”严静思扫了眼大殿边缘尚在手脚发软无力的宗亲们,嘲讽道:“这该归功于谁,徐贵妃心里应该更清楚吧!” 果然,严静思此话一出,徐贵妃扭曲的脸登时一丝血色也没有了。 “欲加之罪!” “是吗?”严静思深深看向徐贵妃,道:“你就不好奇,我明明也喝了那茶,但为什么会安然无恙吗?” “你——”徐贵妃心神震荡,下意识穿过严静思看向她身后的宁帝,顿时整个人如坠寒潭。 就在此时,原本混乱的大殿外恢复了宁静,一道坚笃的声音中气十足禀道:“臣等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终于结束了! 严静思精神一振,挥手喝道:“打开殿门,宣太医!” 随着两道铿锵低沉的应声,紧闭着的厚重殿门被缓缓开启,待看清林立在殿外的整齐队伍,成王不由得一阵心神大震,只觉得裹挟着锋锐杀气的寒风吹将过来,冻得人骨生密痛。生于宫中,长于宫中,成王岂会看不明白,自己这回事着了皇上的道儿了! 只是,到底哪里出了错,不仅打草惊蛇,竟还让皇上将计就计扭转了局势? 目光游离间,徐贵妃惨白着的脸映入眼帘。电光石火,心中明悟。 受伤昏迷的宁帝近在眼前,成王虽不将体力在强弩之末的怀王、康王看在眼里,但他们身后由福海、康保两人构筑的防线却让他绝对没有办法轻易突破,更何况还有御林军指挥使孔昭在一侧。 最关键的是,外无援应,即便能够得手,挟持到宁帝与严后,也是难以脱身。 掷下手里的剑,成王仰头大笑,喉间溢满嘲讽与苦涩,看向徐贵妃,道:“看来,皇上远没有你想象的那般信任你!” 徐贵妃堪堪稳住身形,赤红的双眼狠狠盯了过去,欲回击两句,然事实如此,只能词穷地怒视沉默。 “来人,将成王押往宗人府大牢,徐贵妃暂囚咸福宫,待皇上醒来后再做定夺!”严静思环视了一遭大殿,视线丝毫不做停留地掠过一脸死色的成王和徐贵妃,最后定格在被几名宫婢簇拥着的郑太妃身上,“各位宗亲受惊,先请移步尚阳宫暂作歇息,待御医请过平安脉后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出宫。” 郑太妃眼皮一跳,在皇后娘娘的视线里极力克制着纷乱的心绪,跟从众人应声行礼。 宁帝由福海和一众太医护送着率先离开大殿,康保受命带领内侍们引领脚步虚浮的宗亲们前往尚阳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