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源揉住胳膊从地上站起来,脸上很不服气:“你…你装什么,你肯定喜欢她。” 陆行州没有听清,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他看着眼前的赵源,十分不解地问:“你也喜欢我?” 赵源被吓得两眼发昏,脑仁儿发懵,连手上的疼痛也不再感觉是疼痛。 另一头李文瀚握着手里的茶水杯姗姗来迟,听见这话愣了半秒,等约莫感觉到疼痛,这才回过神来,“哎哟”一声,吓得赵源捂住裤衩,扭头就跑。 赵源在那之后有段日子没再找着陆行州质问。 他觉得这个书呆子长得虽然不错,但天生有病,而赵美丽会喜欢上这样的人,自然也有问题。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结论草率,他甚至颇为自傲,认为这推断极其富有哲理性。 一个月后,赵源轻薄女同学被抓住现形,又一次被喊了家长。 他的父亲赵泽百忙之中抽空迎娶第三任妻子,此时还要应付一个小流氓,身心疲惫,老师让他用爱感化,于是他便也眼神充满了爱意,抓住赵源的耳朵根子,两个大嘴巴子下去,一张大脸肿了半边,效果立竿见影。 陆行州站在走廊的一端,看着赵源对他父亲怒吼的模样,眼中有些不为人知的情绪。 赵源回头看见陆行州,捂住半边猪头似的脸,咬牙切齿,开始怀恨在心。 一个星期后,他花了两张大票,带人将陆行州堵在学校的小树林里。 几个人打得昏天暗地,可到最后,躺在地上最灰头土脸的却是他自己。 赵源那时候还没有学会破罐子破摔的道理。 他望着北城宽敞的天,还有树杈上边儿几只叽叽喳喳的老鸟,眼睛里开始泛酸水,扯着脖子的模样看上去尤为滑稽:“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是不是觉得老子没娘很可怜啊,滚你妈的蛋,老子不在乎。” 陆行州的身上相较于他要好多了,只是嘴角多了一块淤青,他沉默地站起来,踢了踢左边晕死过去的人,又踩了踩右边满脸鼻涕邋遢的小兄弟,语气平静地回答:“不,你想多了,我也没有母亲。” 男人的拳头有时就是感情,说的都是硬铮铮的情话。 赵源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一个小白脸分享内心的秘密,就像他没有想过,陆行州,其实也是一个寂寞的人。 三人在高一那年长硬了翅膀,相约离家出走。 躺在招待所那张霉味儿浓郁的大床上,赵源望着外头,语气充满感伤,他问:“陆行州,你以后想要成为科学家吗,杨老师说,你这样的人如果不成为科学家,是国家的损失。你说,国家是什么,我们就这么走了,以后,要干什么去。” 李文瀚刚洗完澡,遛着鸟从外头进来,一点犹豫也没有,他总是对生活充满期许:“这还用说,行州会弹钢琴,那玩意儿一般人不会,等我当上了劳模,就钦点他在下头给我演奏一曲《铿锵玫瑰》,然后,他胸带大红花,一定是咱市最好的农民艺术家。” 赵源觉得李文瀚纯属胡说八道,毕竟,就凭陆行州身上那一副清冷的气质,扔到猪圈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