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年纪大了,我也就比你大两岁,你这小蹄子,看我不拧死你!” 一群人嘻闹离去,锦瑟竟有些不自在起来,完全不知要与他说什么。 沈甫亭没有催她,静静等着,只是视线落在她面上,让人忽视不了。 锦瑟不自觉避开他的视线,甚至想让他不要看了,一时直步下台阶,快步进了他的伞下。 斜风细雨微微湿了衣衫,油纸伞上冒着一片晶莹剔透的细小水珠子,沈甫亭的伞尽数往她这处倾斜,自己大半身子全在伞外。 锦瑟没有开口说话,沈甫亭亦没有,无声的体贴,加之细雨缠绵只余二人行走间的衣衫窸窣声响,显得越发安静暧昧。 绣庄离绣院的距离并不远,没多久便到了,绣院的门微微掩着,是绣娘们给她留了门。 锦瑟一见绣院,当即便从他伞下跑到了檐下,进了门刚要关门,却忍不住抬眼看向他。 沈甫亭撑着伞站在原处看着她,见她看去忽而对她一笑,眉目如画,那清澄干净的眼里似乎有一个小小的她。 锦瑟心口骤然一跳,响的自己都能听见,一时慌乱关上了门,转身快步离去,步履难得匆忙。 关门的大声在这寂静的细雨中极为突兀,引的沈甫亭微微一怔,继而又轻笑出声,那眉眼染笑,温润而泽,看上去再也没有往日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身后有人一步步走进,沈甫亭心中了然,面上的笑瞬间淡去,慢慢转身看去,正要解决了这碍眼的玩意儿,却在看见玩具的一瞬间生生顿住。 陶铈一动不动看着他,胡渣未刮,神情落寞,显然将刚头二人的情形都看在了眼里,此时见沈甫亭看来,不由自我嘲一笑,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再也立不住脚,转身慌乱离去。 沈甫亭站在原地良久未动,漫天的雨丝越飘越大,落成了雨珠,滴滴点点落下砸落在油纸伞上,他面上平静,握着伞柄的手却慢慢收紧,皙白的手背都用力的显出青筋。 片刻后,握在手中的伞柄受不住力,瞬间变成了木屑,从他指间洒落,油纸伞失了支撑,倾斜落下,“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雨水砸落油纸伞劈哩叭啦,也瞬间也湿了他的衣衫。 凡人至多只有百年寿数,活到百岁已是破了天去。 这人却平白多了五百年的寿数,除了她,还有谁能给他? 这么喜欢他?一送就是五百年的阳寿,可真大方,是盼着他成妖以后去寻她吗? 沈甫亭看着空无一人的街上,神情淡淡,晶莹的雨水顺着皙白的面容缓缓滑落,却掩饰不住他眼中的暴戾之意。 锦瑟这厢一路跑回屋里,如门外有什么东西追着一般急切,待“啪”的一声关上了门后,心中却又“咯噔”了一下。 她不由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面色瞬间凝重起来,事到如今,她又怎么料不到自己的心绪变化,她甚至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想要和他继续下去。 可她又清楚的知道,这一次再开始,恐怕不会这么容易善了…… 可惜他不是陶铈那样的废物,拿捏都由她来,岂不快哉? 她一时心中暗恨,抬眼便见屋中站着沈甫亭,看她的眼神竟然有几分可怕。 她心生生提了一下,被吓了一大跳,直神情警惕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沈甫亭一言不发看着她,屋里死一般的寂静,气氛与刚头二人分别时的甜蜜竟是完全不同,外头突然一声雷鸣,大雨轰隆而下,在窗外的屋檐上垂落一片水晶帘。 他忽然一步步靠近,锦瑟见他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不自觉微微往后退,待抵上了门板才反应过来,正要开口。 沈甫亭却突然靠近,一手撑在她耳旁,将她圈在了门和他之间。 他刚头明明撑了伞,现下却衣衫尽湿,玉面上的雨水未干,一滴滴滑落而下,染湿了他的眉眼,越发眼神深远,叫人琢磨不清他心中的想法。 他离得太近,锦瑟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水气,她眼睫微微一颤,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你怎么了?” 沈甫亭看了她良久,才开口低语道:“你当初在水榭说了后会有期,为何又没有来找我?” 锦瑟闻言一顿,她记不清了,只能隐隐约约想起好像说过这句话,她为何没有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