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不喜欢我,很少叫我进屋子去,有一次大年初一,她难得高兴的叫我进去,还赏了我一把粽子糖,那是我第一次吃糖,如今想来也不怎么好吃,可那时真的觉得特别好吃,特别甜。”他笑了笑,“我就数着那一把粽子糖,每天规定自己只吃一颗,每天晚上睡觉都盼着第二天快点来,来了就可以再吃一颗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他见阮流君没答话,便又道:“还有一次我娘给我偷了点心……” “裴迎真。”阮流君打断了他的话。 “嗯?”裴迎真侧过身去看那帐幔,却瞧见阮流君披着袍子站在榻边,掀着帘子看他,“怎么出来了?”他忙起身,发现她鞋子都没穿,“不冷吗?也不穿鞋子。” 阮流君忽然伸手抱了抱他的脖子,轻声道:“你不要难过。” 裴迎真只觉得胸口一热,心脏像是被柔软的手轻轻捧住了一般,有人珍视他,有人怕他难过。 他用力抱住阮流君,“我不难过,我有你之后就再也不难过了。” ================================================================ 第二天天没亮,裴迎真就离开了小院儿,走之前进内室看了一眼阮流君,出了屋子。 李妈妈早就等着他了,看他出来忙迎上去道:“昨夜有个叫翠翠的小丫鬟出了府。” “去哪里了可知道?”裴迎真问。 李妈妈摇头,“不太清楚,只看到她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一会儿就又回来了。” “之前许姑娘寄出的信件可是又她送出府的?”裴迎真问。 李妈妈还是不明白,只是点头道:“是她,她负责跑腿。” 裴迎真点点头道:“将那小丫鬟交给阿守,不要惊动别人。” 李妈妈应是。 裴迎真回自己的小院儿梳洗了一番,就看到阿守押着翠翠进来了,裴迎真在回廊下的椅子里一坐,对阿守道:“将院门锁上。” 阿守应是,去锁上了院门。 裴迎真看着那个叫翠翠的小丫鬟道:“你们小姐寄给许荣庆的信都是由你送出去的吧?”他整了整袖口,“只是不知你是送去了驿站,还是送去了相国府?” 翠翠吓的脸色惨白,忙叫嚷着冤枉。 裴迎真竖指“嘘”了一声,“你不必急着喊冤,等会让阿守将你的膝盖骨卸出来之后,你再喊。”他冷声道:“阿守,动手。” 阿守应了一声,就从柴房里拎出一只小箱,打开了全是寒光凛凛的刀具。 翠翠吓的哭喊求饶。 裴迎真起身道:“问清楚谢绍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让她监视许姑娘的,再问清楚如今许姑娘的院儿里还有几个谢绍宗的人。”转身进了屋子。 他早就留意到谢绍宗那边一直在调查许娇,前几日他收到一封许荣庆的信,问他许娇是不是还在生气,为什么一直不给他写信,他写的信也不回,所以他才只能寄到裴迎真这里。 他这才发现阮流君给许荣庆写的信一封都没有寄出去,他暗中命阿守留意相国府,果然发现信被谢绍宗拦截了。 他猜谢绍宗已经怀疑许娇是阮流君了,果不其然,昨夜谢绍宗就忍不住了。 他听着外面的惨叫声,拿出了书慢慢看着。 他昨夜是有心带阮流君去的画舫,他如何不知道谢绍宗根本不会同意庭哥儿跟着老太傅,他就是要让阮流君亲耳听到,因为一旦阮流君向他坦白,他就不得不面对谢绍宗这个阴魂不散的昔日爱人。 他怕,怕阮流君对谢绍宗还有余情,还难以放开。 所以他要先让阮流君彻彻底底断了这份余情。 他不能失去阮流君,一点失去她的危险都不能留。 窗外天色一点点亮起来,惨叫声渐渐弱了,直到没有,阿守双手血淋淋的跑进来道:“少爷问出来了,她说谢绍宗从第一次借给许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