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赵郗投降,“想睡就睡罢。我去打水。” 果然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等过了一阵,再无其他动静,确定房里没人了,赵宜安才缓缓侧过身,想要坐起来。 谁知入目就是赵郗放大的一张脸。 见妹妹吓了一大跳,赵郗忍不住笑:“小猪要赖到什么时候?太阳都准备下山了。” 只是笑着笑着,他忽然觉得不对劲起来。 赵郗伸出手,在妹妹脸上抹了一把,喃喃道:“哪儿来这么多汗?”吓得么? 而赵宜安紧抿着唇,只不说话。 “吓到了?”赵郗有些紧张,“都是哥哥的错,湖阳别怕了。” 他想替妹妹擦掉额上的汗珠,却发现赵宜安连头发都微微湿了一些。 难道是热的? 但屋子里特地湃了冰,况且现在还早,不该那么热的。 “怎么了?”赵郗捧住妹妹的脸,“别吓哥哥。” 赵宜安并不看他,低垂着眼,安安静静坐在床上,蹙着眉独自忍耐。 赵郗轻声喊她:“湖阳?” 听到赵郗喊她,赵宜安轻轻动了动,抬起右手捂住眼睛,嘴唇开合,似乎说了句话。 赵郗忙问:“什么?哪儿不舒服?是不是头疼了?” “小陆......” 赵郗一怔,赵宜安已抓住了他的手,泪珠一颗一颗往下落:“去找小陆好不好?” * “宜姐姐还好么?” 闻言,赵郗回过神,对着面前的少年回道:“还好,倒是麻烦你了。” 少年摸摸后脑:“没有没有。”想起厢房中服了药已睡熟的美人,少年微微耳红,“那我、我送大夫回去罢。” 赵郗点头,目送着少年出了院子。 少年姓罗,家中父母皆亡故,只剩一位祖母相依为命。他有过一位兄长,原先是五皇子府中一名侍卫,当初受了牵连,在屠府时被孙氏所杀。 这是赵郗再三衡量后挑出的人选。 他对少年称自己也曾是五皇子府中服侍的侍卫,因为调往他处所以侥幸留了一命。但当初共事的兄弟都没了性命,所以他也寻故辞了事,带上妹妹打算回乡。 罗敷年纪小,听到是兄长旧识,哪有不留人的道理?祖母年老昏花,听见小孙子说来了客人,每日只笑呵呵的,什么也不过问。 这条线埋了几个月,等到接回赵宜安,暂住的小院租约到了期,赵郗便正好脱身,和妹妹住到了罗家。 送完大夫,罗敷小心在外探头:“谢大哥还有事么?” 赵郗拿了药碗出来,关了门,对他摇头:“无事了。” 罗敷便伸手:“我拿罢。”又道,“午饭快好了,谢大哥去前头用饭罢。” 赵郗于是跟着他去前院。 一时饭毕,罗敷先将祖母扶回房间,出来时见赵郗正要走,忙出声叫住他。 赵郗回头,罗敷便小声问:“谢大哥,宜姐姐不要紧吧?” 听见询问的是妹妹,赵郗下意识蹙眉,过了几息才道:“不要紧,是......”他想了想,道,“是老毛病了。” 罗敷点点头,心中了然:“所以谢大哥才留在京城多时,一定是想替宜姐姐医好罢。” 赵郗颔首,又道:“只是实在医不好,过几日我便带她回家了,乡下庄子里也闲适些。” 听见赵郗要带人走,虽然知道早晚有这一天,但罗敷还是忍不住道:“京城那么多好大夫,一定可以医好宜姐姐的。” “我也会,”罗敷小声补充,“我也会替宜姐姐留心的。” 赵郗勉强笑了笑:“多谢。我也该回去了。” 罗敷忙道:“我替宜姐姐留了饭,谢大哥正好一并带回去罢。” 赵郗便点头。 罗敷见状,又连忙转身去厨房拿食盒。 等回了厢房,赵宜安正闭目熟睡。赵郗方才已替她擦了汗,又重新换了衣裳,倒看不出方才她疼得有多厉害。 放下食盒,赵郗轻手轻脚靠近。 床上的美人呼吸绵长,双手露在外头,白皙纤细的腕上一对柿子红手镯。 赵郗知道妹妹跌了一跤,但她在赵陆身边待了这么久,赵陆竟还没有治好她的伤么?果然—— 混账!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