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手一抬:“地下埋着的那些东西给我守好了比什么都重要,赶紧回去看着。”边说边将外衣脱下。 “主子放心,命人日夜守着的,一只蚊子也进不去。”张公公接下太子爷自己脱下的衣服,笑着向煮茶的炉子里加了些香木。 太子爷怒目道:“让你回去看着。”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摆手冲张公公使了个眼色,张公公只得听命退出门去,掩上门问小太监:“主子怎么了?” 小太监将张公公引到一旁,低声回道:“祖宗您忙着修缮之事有所不知,玉香院那位搬进许府了。” “我说呢,主子执意要撵我走。要我出面作恶,事毕又嫌弃我碍事了。主子将她接进来的?”张公公掏出绢子擦掉被吓出的冷汗,自打贪没之事败露后在太子爷跟前总觉得心虚,伴君如伴虎,储君亦是君呀! 小太监望了眼太子房中无动静才小声答道:“许公子接来的,还是主子出的主意。” 张公公摇摇头:“华韶姑娘也是命苦之人,前人种下的苦果却要她来偿,都是妓人,咱家阅人无数,华韶姑娘与那人哪里是同类?” 小太监呲声一笑:“主子又陷进去了还浑不自知,祖宗,您说咱家主子是不是有啥特殊癖好啊?怎独独对青楼女子格外上心呢?” 张公公一巴掌打向小太监的头顶,骂道:“活腻味了?敢背地里嚼主子舌头。” 门“吱呀”一声打开,将窃窃私语的二人吓得魂不附体。只着了里衣的太子爷站在门口对张公公吩咐道:“所有帐目本王心里有数,你好好办差别犯糊涂,与私礼监有关的东西必须完完整整递交圣上。” 张公公跪地领命,悄声离开许府。 童夫人在家守了几日只等来了童大人及诸位涉案官员在巡抚衙门被刑讯的消息。夫君待自己与女儿算不得好,但没了一家之主这家也撑不下去了。更糟糕的是,不过一日的功夫又来了消息,童浩命人火烧太子府,还派了江湖流寇行刺,太子殿下一怒之下上奏圣上要诛童家九族。 “姝儿。”童夫人抱着宝贝女儿哭得哀切:“咱们得想办法捱过这一劫啊!” 童观姝轻拍着母亲的背柔声安慰,心里却没有半点主意。 倒是童夫人突然停了哭声,将眼泪擦干,拉起女儿的手道:“娘亲思来想去有一计可依,只是……” “娘亲说吧。”童观姝看母亲为难的神色已猜到了七八分,所谓的良计不过是拿她一人去换合家平安罢了。不想让母亲更加难受,挤出笑颜道:“若能救出父亲保全童家让娘亲余生安泰,姝儿做什么都可以。” 童夫人被女儿这一说更羞愧了,当即否了自己的糊涂心思,奈不住女儿逼问,只得说了:“娘亲想你同我去一趟许府。” 果然猜中了。童观姝倒有些安心,许优无论如何不算是糟糕的选择。 “听说太子爷暂住在许府……”童夫人咽下了后半句话。 “母亲?”童观姝顿觉羞愤难当。 不久前父亲为了攀附许家可以让她撕掉脸皮主动与许优亲近,如今母亲又为了保全童家让她去取悦太子。与许优之事无论乐意与否总算是男婚女嫁,不悖常伦,与太子……童观姝不敢再往下细想。 此一去无非两种结果。 被看上,牺牲这副皮肉保住童家。看不上,尊严亦会被践踏入泥。无论何种结果都是绝路,此生再也抬不起头面对世人。 童夫人命人打来水,同香料一起熬煮过的水馥郁馨香,手执木勺淋着水为女儿净身净脸。 童观姝出浴更衣,坐在镜前,由着母亲亲手为她梳发上妆。恍惚间有下一刻便要盛装入殓的感觉,雪白的脸,腥红的唇,若这一刻能安然死去就好了。 “我的好姝儿。”童夫人含泪捧着女儿明艳却透着凄然之色的脸,心疼地劝道:“娘亲一时糊涂,咱们不去了。” 童观姝淡淡笑着:“若放任童家被问斩,或者圣上贤明轻判抄家流放,咱们母女二人将要面对的生活只会更加不堪。当朝太子正值盛年,且传言文德武功。女儿不觉得委屈,只怕殿下根本看不上我。” 许夫人在厨房忙着亲手给用功读书的宝贝儿子做点心,有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