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是自己先招惹了他,而且似乎把他招惹得兴致勃勃,这会儿肯定会特别生气,这会儿也不知道学徒在想什么办法惩罚她了,于是再狡辩“温礼安,它不仅大而且长,你说,万一,万一它伸进我的喉咙里呢?温,温礼安,你也知道我怕蛇。”更为惊人的沉默—— 只把她吓得,掀开被单“温礼安,你不要生气,你不许生气。”目触到的是……伸手,声音弱弱地“温礼安,你这是在假装流鼻血吓我吗?” 直到那有着绿色屋顶的房子近在眼前,直到目触到绿色屋檐下站着的修长身影,那红晕还挂在梁鳕的脸颊上,那笑意还挂在她唇角。 都是那香蕉林的野鸳鸯害得她心神不灵,在心神不灵间脚步习惯性地找近路,是有别的路的,只是那比较远。 从离开拉斯维加斯馆梁鳕已经不下十次提醒自己,不要从有着绿色屋顶的房子前经过了。 不从绿色屋顶房子前走过,怕地是遇见眼前这一幕,天知道为了避开他她没少玩小心思。 现在,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低着头,手紧紧拽着包,宛如没看到那抹身影般,一步一步,擦肩,越过。 “不回家、下班从后门离开、弄了新发型、向学校请假、视而不见、你想表达什么?”背后的声音没有半点温情。 停下脚步,终究,还是像很多很多陷入情网中的女人一样,眼里容不下一粒沙,被那粒沙烙疼。 “你不是受够我了吗?”浅浅笑着,“我这是在成全你,不出现在你面前这样你就不用去受够我了。” 背后沉默成一片。 此时她应该走的,可脚似乎被钉在地上。 终于,她等来了—— “那是一时间的气话,梁鳕有时候我也会有烦躁的时刻,”背后的声线又干又涩,“你不喜欢我说那样的话,以后我会注意……” “温礼安。”一字一句,“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温礼安,那天晚上,你放开我的手的那一幕我还记得,是你先放开的手,就那么冷不防地放开了。 第64章 多米诺 月光落在绿色屋顶上,在薄雾中像那掉进水里的银饰。 温礼安站在绿色屋檐下,梁鳕站在屋檐外,垂直小巷又深又幽。 “温礼安。”一字一句,“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是啊,温礼安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那天晚上是你先放开我手的。 遥远的时日,曾经有那么一个光景,梁姝把小小的她牵到一个男人面前,那个男人穿着礼服。 面对穿礼服的男人梁姝一张口就说出很多很多话,在那么多话中梁鳕也就只记住这么一句“她是小鳕。” 在梁姝说话时那男人自始至终安静地站着听着,再之后他抬起手腕说时间到了,有人进来,他对那个人说“给她们买回去的机票,机票就记在我私人账单上。” 拿着那男人给的机票她们回到天使城,回天使城的当天晚上,梁姝向她朋友借了五百比索,那五百比索转眼间进了毒贩们的腰包。 很久以后梁鳕再回想这一幕时她明白到,当时给她们买机票的男人是谁。 那个谁是某个国家的外交官,在他没当外交官之前一穷二白,但他追到了北京城小有名气的女艺人,期间这位在北京城所有的开支都由这位女艺人负。 若干年后,这位女艺人在他口中变成了“一位精神有点问题的旧识。” 想明白那是谁后,梁鳕把那位美国大兵送给她、一直带在身边的玩具发饰以三百比索的价钱过手给二手货的店铺。 喜欢可以,但不能深爱,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些也许某天一不小心就发展成了深爱。 不平等的爱最终只会一败涂地,梁姝就是深爱的反面教材。 甚至于为了那个男人她乐意扮演他“一位精神有点问题的旧识。”拿着那男人给的机票,朝着那男人助手大抛媚眼,直把那男人的助手吓得频频退让:疯女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