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柏宗素来是个寡淡的人,他觉得他对于色这个东西并不是很看重,他更看重一个人的内涵。好像好色这件事,不是君子该有的,他也不会特别去想自己是否好色这件事。但是如今对着祁良秦,他的眼睛里却看到了许多爱情欲望,他的眼睛懂得去看嘴唇,下巴,脖子,胳膊,手,懂得欣赏这些或美或隐秘的地方,并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些不该有的联想。 他有时候真不想回去上班,就想这样一直陪着祁良秦。 陪着一个自己爱,也很爱自己的人,真是美好到言语都无法形容,心里熨帖舒服的那种感觉,比春风十里还要温暖缠绵。 温柔乡埋葬英雄志,真是一点都不假。 吃完了饭,严柏宗又把车子开到了没人的地方。大概是吃的太饱,军训又太累,这一回祁良秦很老实,竟然没有撩拨他。 严柏宗竟然有点失落,不过他看祁良秦也确实疲惫,两个人就躺在那说话。其实两个人在一起的共同话题不算很多,严柏宗是话少的人,更多的时候是祁良秦在说,他在旁边静静地听。好的聆听者其实也不容易做,但严柏宗做的很不错。 祁良秦说着说着便睡着了。车里面温度适宜,不冷不热,严柏宗还是将自己的外套拿过来盖在了他身上,自己侧躺在那里,看着祁良秦睡着的样子。 如果倒退几个月,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他会做这种事,这种对方睡着了,就盯着对方看的,煽情又肉麻的桥段。 但是真的很想看,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也不需要做别的,怎么亲热,就是看到对方的样子,就觉得很高兴。 这种内心炙热的,仿佛很多话在心里,却又不知道如何说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心。他想他如果像他弟弟那样能说会道,大概会让祁良秦更幸福。很遗憾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很懊恼他的大男子主义,害羞于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内心。 他看了一会,便坐直了身体,看着车窗外发呆,然后再看一会,再转过头。时间在如此的反复中过去,等到他再看祁良秦的时候,祁良秦睁开了眼睛,睡醒了。 严柏宗就笑了,大概是笑的太温柔,叫刚刚睡醒的祁良秦觉得像是在做梦。祁良秦迷糊了好一会,忽然脸红了,笑着把手搭在额头上,遮住了眼睛。 两个人都为这样撩人又温馨的氛围感动,躺在座椅上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祁良秦掏出手机来看了看,说:“我得回去了,我们要军训了。” 严柏宗点头,说:“多喝点水。” “知道了。”祁良秦推开车门:“那我走了。” 严柏宗点头,他不好意思开口让祁良秦走之前亲他一口。 他隔着玻璃窗看着祁良秦走远,然后发动车子掉过头来。但是车子只走了两三米远,他就看见不远处一辆车的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是严松伟。 严松伟站在路边,双手插在裤兜里,这姿势流露出他的强作镇定,他的脸色是阴沉的,看着严柏宗。 严松伟来了有好一会了,祁良秦上午军训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他就过来了。他也不是过来捉奸,只是心里不舒服,脑袋里想的都是这件恼人的事,说坐立难安也不为过。所以他就开车来了这里,看着祁良秦,他心里好受一些。 但是军训完的祁良秦立即就朝外头跑,跑的很快也很急,一身迷彩服,跳过一处积水的时候身形矫健,和一般的男孩子也没有什么区别。他本来都下了车,想喊祁良秦一声的。他远远地看到了严柏宗的车子,心里头更沉。 很难受,远超过第一次在晚上撞见的那种难受。好像以前都只是猜想,还不够确定,他自己不愿意确定,如今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他的心跳很快,因为他见证了严柏宗和祁良秦的私下见面的整个过程,他们吃饭,在车里睡觉。尤其是在车里的时候,他看不清楚,也不敢看,只是脑子里想着严柏宗和祁良秦可能会有的举动。 很难去描述那种感觉,但那感觉抓着他的心,让他在冲动之下推开了车门。 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和严柏宗说什么。两兄弟都把手插在裤兜里,靠在车身上。仰头看是东华遮天蔽日的梧桐树,斑斓的阳光会随着树叶的晃动变幻,在地上投下更为迷离斑斓的光影。 “多久了?”严松伟问。 “云南的时候开始的。” 严松伟就沉默了很长时间,严柏宗说:“你有什么疑问,都一并问了吧,我不瞒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