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笑了,“然后呢……” “然后还能怎么办,”陈知遇翘腿在电脑屏幕前坐下,“即兴发挥。” 苏南“嗯”一声,“那你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吗?” 陈知遇有点郁闷,“……院长录下来,过一段时间就放给我看。” 苏南笑,眼皮却渐渐沉了,听着陈知遇开始讲他那一天的即兴演讲,闭上了眼。 “……苏南?” 屏幕那边,苏南脸枕在手臂上,一侧脸颊被压得鼓鼓,有一点变形。头发垂下来,呼吸沉沉,显然已经睡着了。 眼下,有一圈很明显的黑眼圈。 快三个月了,她是真的,一句苦都没有喊过。 给他发来的照片,全是褐色高原,蓝色湖泊,台湾人的瓜果园,德国人的啤酒庄,黑人的农贸市场,印度人的披萨店。给他看利隆圭街道上的minibus——实际上就是国内的金杯,小小一辆车,却要坐十几个人,明显超载;给他看背着木柴蹬自行车的黑人青年——即便在首都,也有好多人烧不起液化气,需要用最原始的能源烧饭;给他看一种叫做“西玛”的食物,用玉米面糊煮成,味道特别奇怪。 她力图让他知道,她一点也不苦,这儿多姿多彩。 陈知遇没有叫她,也没关视频,就坐在屏幕前,点燃一支烟,静静地看。 直到时间划过八点,他伸出手指,弹了一下屏幕里苏南鼓起来的脸颊,自顾自笑一声,“傻。” 第50章 荷花也放了苞,大概也要等你回来开,一切都是为你。 ——闻一多 · 布兰太尔距离首都利隆圭360公里,在何平的建议之下,苏南自驾过去。与布兰太尔h司的接头人碰过面,领了资料,在何平帮忙预定的酒店下榻。晚上啃过资料,隔日就给客户打电话。 客户是当地人,说话口音很重,苏南费了老大的劲,跟他定了一个面谈的时间。 十二月下旬,马拉维已进入雨季,午后天气闷热,噼里啪啦下了一场阵雨,空气里一股尘土的气味儿。 苏南驾车去客户公司,却被前台一个黑人姑娘拦了下来,查询之后,说她没有预约。苏南给客户打电话,被告知他刚出去了,让她在公司等着。 没办法,只能等。 苏南把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掏出来,坐在大厅里边做事边等,快两小时,有个穿蓝色衬衫的黑人走进来。 苏南对黑人脸盲,连丹泽尔·华盛顿和威尔·史密斯都分不清。瞅着那人跟照片上有点儿像,又不敢确定,赶紧掏出手机拨个电话。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