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奴仆都等在山下,除了两个杂役被秦军所杀,其余的人都平安无事。”谢肃替陈叔回答了玉润的疑问,看向玉润的眸光饱含歉疚。 “当初景琢应当听从女郎的劝告,不应一意孤行,否则也不会酿成如今的惨剧。” 玉润苦笑,若非是她见到了叶氏的亡魂,又哪里能有这样的先见之明,谢肃当初提出行囊从简,已是为他们争取了时间。 “此事非你我所能左右,郎君不必自责。”玉润叹息一声,随后询问了陈氏众人的情况,得到的结果是陈音已被两个侥幸脱逃的秦军所掳走,其余的几人已被众侍卫齐力诛杀。 说到此处,谢肃不禁感慨:“说来也是奇怪,等我们赶回时,发现那些留守的秦军已不知被何人所杀,若非如此,只怕我们还要遭受一劫。” “是啊,若是让我知道是何方游侠义士,定要同他们结为挚友!”叶绽青拍了拍胸脯,似乎想要纾解心中淤积的怨气。 秦军杀害了他的族人,那些日子他不能报仇雪恨,为了保护绾绫同韵儿只能小心翼翼的四处躲藏,其中煎熬,当真是度日如年。如今大仇得报,他只觉从未有过的快意。 经过这一番浩劫,玉润等人清点了剩下的奴仆同车马,便重新整装出发。 至于叶氏兄妹三人同那位张蓉,玉润同谢肃商议着单独准备了两辆马车给他们,带着他们同赴建康。 三日后。 车队行至建康城郊,同众人即将要与亲人团聚的喜悦不同,玉润的心情则是有些沉重。 明日便是除夕,只怕是她的到来,于王家众人而言,并非喜讯。 思及至此,她涩然一笑,伸手轻轻挽起车帘,偷眼去看着建康城外的景色。 冬日的寒风吹残了城周的大半花草树木,一如当年见到的那般萧条,只有不远处成荫的竹林让她眼前一亮…… 五伯父! 若是她没记错,这篇竹林是他我伯父暂住在一位好友家时名人种下的,她犹记得因为这片竹林,还留下了一个“不可无竹”的美谈。 玉润灵机一动,忙对文妪道:“妪,你去同谢郎说,我们在此处作别。” “啊?!”文妪显然十分吃惊,不解的看向玉润:“女郎,我们眼看着就要进城,到时同谢家一道面见长辈,不好么?何况……”文妪顿了顿,好心提醒:“女郎还应当要长辈出面,感谢谢家人此番带我们同路的恩情呢,否则容易落人话柄。” 闻言,玉润粲然一笑:“妪放心,谢郎他若是如此计较之人,我便不会让孙老求这个情了。” “可是……”文妪还要再说什么,却被玉润打断。 “妪,若是我们就这样同谢家一道去见族中长辈,外人看了会以为王家无人。” 王家无人! 这四个听在文妪耳中,她霎时就明白过来,是啊……女郎不跟着王家派去的人回来,反而是跟着谢氏同行,王家如此要面子,若是让长辈知晓,岂不是觉得女郎不懂事。 她连忙点头:“还是女郎想得周到,是老奴糊涂了。” “妪也是为我着想。”玉润一边安慰她,一边说出自己心中的打算:“我犹记得听三舅说我五伯在此处有位旧友,我们不如先去拜会一下,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五伯,这样由他来带我们回王家,既不显得突兀,也让外人觉得王家办事周到,妪以为如何?” “便依着女郎的意思办吧。”文妪笑眯眯的点头,暗叹一声,女郎如今大了,似是比夫人当年还要聪慧。 玉润也松了一口气,派人去跟谢肃辞了别,立刻调转方向去了竹林。 刚到竹林入口,便听到有清雅的丝竹之声徐徐传来,悦耳动听的曲调中还夹杂着男子浑厚的嗓音,玉润一听便觉眼眶一湿。 是有多少年,没听到这般潇洒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