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拿着拖把将地上的水渍擦干,否则往外一走,满屋子都是带水的脚印。 另外,他也很心疼水费,现在基本上每天要换一浴缸的水,有时候甚至要换两缸。 他叹息:“你们两个可真能折腾,迟早有一天得把房子打塌了……” “是它先招惹我的!”世华双手叉腰,很不服气地挺胸说道,“我是和平主义者,如果不是每次胖橘猫先招惹我,我才懒得理它!” “可是你总是口口声声叫它胖橘猫,它当然要生气了。”张子安反问道,“难道你喜欢被叫臭咸鱼?” “阿-则安!你也想打架吗?”她杏眼圆睁,怒目而视。 张子安淡定地笑道:“你看,你被叫臭咸鱼就很生气,那它被叫胖橘猫也有权生气吧?” “可……可它就是胖橘猫嘛!凭什么不能叫?”她依然不服气。 “那你闻闻自己,是不是很臭?”张子安以问代答,“又凭什么不能叫你臭咸鱼?” 不用闻,世华就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很难闻,但这是猫砂带来的尿骚味,并不是她本身的味道。 “我根本不臭!这不是我的味道!”她语气激烈地反驳。 张子安模仿她的语气,“可菲娜也不是很胖啊,再说它也不是橘猫,它的毛发明明是金色的,是一只原始埃及猫,难道你分不清橘色和金色?” “反正差不多嘛……”她的气势消失了大半。 她的身体虽然像个风华正茂的青春少女,但心智只是个顽皮的孩子。 小孩子总喜欢给别人起外号,若是善意的外号也就罢了,但往往都是根据别人生理或者心理上的缺点而起的侮辱性外号,却浑然不顾外号可能会给对方的心灵造成的创伤,令对方记恨在心,甚至在多年之后仍然不能忘怀。 张子安谆谆说道:“中国有句古话……” “勿谓言之不预也?”她马上接话茬。 “……谁跟你说的?”他哑然问道。 “那个叫小雪的女人来直播时,我听你说的——我的耳朵可是很灵的!”她调皮地甩着墨绿色的卷发,把泡沫甩得四下飞溅。 张子安干咳一声,“咳!其实并不是……” “那就是‘穷则搁置争议,达则自古以来’?”她又接话茬道。 “都不是!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张子安本想装个逼,没想到被她接话茬接得狼狈不堪,心说这家伙的耳朵也太灵了,他在楼下说话都被她听得清清楚楚,还能不能让人好好装逼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不解地问道。 “意思就是说,如果你自己不想被别人这样对待,以己推人,就不要这样对待别人。”张子安先解释原意,又现身说法,“你不想被菲娜叫作臭咸鱼,那为什么要叫它胖橘猫呢?你不愿意接受侮辱性的外号,它也同样不愿意接受。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世华鼓起腮帮子想反驳,想了想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我是美人鱼,又不是随处可见的猫——她如此心想,再说我又不臭。 但是张子安说的似乎也没错,那只橘猫其实并不怎么胖,当然比她要胖一些,而且也不是橘色的,她当然能分辨何谓橘何谓金。 其实那句“十只橘猫九只胖,还有一只压塌炕”的顺口溜是她在海边听几个小孩子说的,因为觉得朗朗上口又十分有趣就记住了,见到菲娜的瞬间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她脑子一时转不过弯,赌气不想说话。 张子安点到为止,没有马上就逼她认错,否则反而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他换了个话题,从身后扬起手机的包装盒,“对了,你要的手机,买来了。” “咦?真的?我要!我要!快给我!” 世华立刻把刚才的问题抛到脑后,急不可待地伸出双手,死死盯着手机盒子,身体撑起来,像是要从浴缸里站起来,然而马上又滑回去,毕竟她没有双腿,下半身是滑腻的大片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