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类似于小孩啼哭的声音,且是断断续续的。沉闷异常的堂里忽然卷进来了一阵凉风,她不由得脖颈一僵打了个寒颤。 “逐星,你听到了吗?这是什么动静?”她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怎么了,不就是猫叫吗?天天闹猫你还听不出来?” “不是……”逐月心头忽然覆上了一片不祥的预感,却又不敢轻易说出口来,“你不觉得……有点像是婴儿的哭声……” 逐星赶紧打断道:“快别闹了,一会儿还得守夜呢,你都给我吓毛了……顺公公,快麻烦你去将那破猫轰走了,省得吵了娘娘……” “得嘞。” 逐月一手冷汗地踯躅了良久,听着那声音果然是消失了,悬着的一颗心却依旧是没有放下来。 这一夜漫长至极,到了差不多四更天的时候,外面忽然起了狂风,拍得门扇“咣咣”作响,紫白的刺眼冷光瞬间将整个宫殿内照得亮如白昼。 “轰隆……”惊雷平白打破了所有的沉寂,大雨撕开了猩红的夜幕滂沱而下。 “逐星,要不要进去看一眼娘娘?” “你还是……别去了罢,娘娘最恨有人扰她睡觉了,不是和你说有事会叫你吗?” 逐月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便忙着挡门扇收拾东西了。 这一通忙完了,雨声也变得细腻绵长了起来,持续了数日的闷热暑气扫去了大半,逐月便倚着墙角打起了瞌睡来,毕竟明天一早还得伺候娘娘洗漱呢。 她这么一合眼,再醒转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雨停了。 什么都结束了。 待到逐月鼓起勇气推开房门时,只见贵妃的锦被已经尽数落在了地上,连窗幔都被扯掉了半扇。 发凉的血一下子涌到了她的心口,她再走到床前只见贵妃面目扭曲地抱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蜷缩在床角,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除了褥子十分凌乱外,四处都没有一点异象,或者说是血迹。 但那怀有龙裔的肚子却已经是冷硬如铁了…… 娘娘她死了?! 逐月登时眼前一黑晕死在了床前,后脑勺磕在了桌角上,当场一命呜呼。 前朝,朱伯鉴正听着吏部侍郎说道着景王之事,本就愁眉不展,而守在一旁的张全冉却忽然垂眸附在他耳边低语了一两句。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是乱了拍了。 文武百官只见圣上叫张全冉退了朝,忽然起了身满面怒色地出了朝堂。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唯有李归尘猜到了陛下这是所为何事——他一早就收到线报,说是宫里的这位贵妃娘娘和半个太医院的御医都闹得不可开交,身子其实不是很好。如今圣上神色匆忙地从朝堂上消失了,多半是为了龙胎。 可谁又能想到,这怀了七个多月龙胎的曹贵妃竟是就这么去了,甚至都没有留下任何与死因相关的痕迹。 一时便是从鲜花鼎盛,跌落在了冰冷的棺木中。 翊坤宫中一尸两命之事在这前朝后宫中急速游走扩散着,即便是圣上不许任何人再提起,也是毫无作用。 短短半月间,太医院的御医们为此又被大换了一次,而当时受嘱保胎而升至院首的白大人更是被流放了,险些就掉了脑袋。可要说最惨的,还是那个徐主簿,正值壮年竟被施以宫刑,此时还窝在东厂净身房的床上爬不起来呢。 徐主簿受刑前喊冤喊破了嗓子,可无论如何贵妃和龙胎都没了,且还是病死的,他们太医院实在难辞其咎。 这前朝风波不断,景王日渐成势,后宫里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朱伯鉴焦头烂额。 也有人提议让锦衣卫指挥使去查办一下此案,可张公公说兹事体大,以曹贵妃的身份,无论如何是不能让外臣沾手的;且他们东厂审查此案的结果便是——贵妃的确是病死的,并非是凶手作案,翊坤宫也没有旁人进来过。 这事也只能这样了。 朱伯鉴原以为说法也讨了,如今帝陵未建,便先将曹贵妃安置在地宫里,等到帝陵大成之时厚葬了曹氏,便算是将此页翻过去了,可,此事作为升平元年第一大案,注定是没有这么简单的。 曹贵妃是六月初三夜里出的事,在这往后的一个月里,关于贵妃为何而死的闲话传得是愈演愈烈。 这说法各种各样,里面却必然都得带着一个“胎”字。然而被人信服最多的,便是“贵妃所怀的本不是什么龙子,而是一个阴胎。” 说得更深一点,一个食母的阴胎……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个案子,会尽可能地将所有留存至今的疑惑一层一层剖开,慢慢来~ps.站稳he不动摇,即便我写虐了,也是暂时的~?⊙w⊙ 第78章 妖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