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将她喊了去。 蒲风还没到那,已用大脚趾想到了必然是大理寺又有什么奇案冤案难以处理,喊她过去帮忙。她立在张渊面前行了礼,那句“学生身体有恙,怕是不能奔走”还没说出口,便见张大人一脸严肃神情,手里还握着一本案册,翻得已有些褶皱了。 “这案子日后要三法司会审,你要是想推了,就实在是太不给我面子。” 蒲风一听这话便知道了其中利害,若非是疑重案件,哪里轮的上三司会审,怕是已惊动了朝野,只不过对外压了下来。再者平心而论张大人对她扶助良多,自己的确不应该因为此前的心结便忘恩负义。 张渊许是见她有些犹豫,便将那案册搁在了桌上,提笔写了张条子,沉吟道:“这倒不是我的意思,你可知当日开堂复审,那位主审官大人可是何人?” 蒲风一愣,回道:“可是少卿大人?” 张渊停了笔瞟了她一眼,蘸了蘸墨,又道:“是少卿萧润如大人。萧大人赏识你,不然你以为这大理寺这么好进?人才自是多得很,此番萧大人向顾衍大人举荐的偏就是你,你说这如何推辞?” 蒲风闻此赶忙躬身行礼,请张渊替她向萧大人转达谢意,如此一来就算是她答应了。 张渊将那准许协助查案的条子扣了私章,将其夹在了案册里一并递给了蒲风,揉着眉头道:“三日前,监察御史孙大人家的小孙女被人杀了。御史的苦处你该有所耳闻,本就是容易得罪小人被挂记的。早年宣宗皇帝下旨‘不因言获罪’,圣上日前得知此事专门提点了三法司仔细着审理,如何能大意。” 蒲风冒了一层冷汗,答了是,托着东西一脚刚迈出了门,张渊又将她叫住补了一句:“叫着李归尘一起。” 蒲风啊了一声,随即又颔首应了,将那册子揣在了怀里,到了家才敢翻看。 她却是不成想,当天夜里入了二更天,竟有两个差役骑了快马来寻他二人,说是京中又出了案子一刻也耽误不得。 待到进了吏部文选司主事王况大人宅里,蒲风牙齿打颤,强挺着腰板不让自己抖得太厉害。 前几天刚下了大雪,夜风便像是剔骨的刀子视棉衣如无物。 而宅子里出了凶案,刑部便抽调了一百军士将王宅封锁了起来,又请大理寺来人相协查验。府里许多婢女小厮见这阵势吓得有些没了魂儿,一时大院里嘈杂纷乱,王夫人受不了丧子之痛的哭号声飘荡在萧瑟夜风里更是有些瘆人。 现场还在清点人数,故而蒲风一时还不能进去。她回想着日里所看的卷宗,心道莫非是有人连环作案?可那作案手法,未免过于骇人。 她一不留神打了个大喷嚏,脸上挂了两道晶莹鼻水,不想翻遍全身也没找到手绢,竟是任着李归尘拿棉布的白帕子给她抹了。 张渊鄙夷地看了蒲风一眼,笑道:“到底还是个青瓜蛋子。” 蒲风撇了撇嘴,便看到李归尘面色凝重,一双眸子盯着那灶房的门,似乎在想什么。 近来也不知他又误信了什么风潮,开始蓄须了。 李归尘原是有些络腮胡子的倾向,不想胡子长长些看着倒也是挺顺眼的。怎么说来好呢,别有一番男人味。 蒲风盯着那胡子出了一段神儿,见张渊抬脚了便赶忙跟了上去,入到了那灶房之中。 原是与此前孙家的案子大致相同。此时只见炉膛里烧的火已被浇灭了,烧的东西尽数被掏了出来,除了劈柴,多是些灰黑之物,不可辨出原状。蒲风拿火筷子挑了挑,便在一堆灰烬里翻出了一小块未被烧及的细小布片,草绿色,该是锦缎的料子。 此外炉灶边角还有些细碎发丝,散乱在地上。 蒲风一一记在案上,想到之前的卷宗更是头皮发麻。 此案单是杀童已叫人发指,还要再加上一条烹尸……沾了汤汁的马勺被扔在了墙边,而门口便是一大滩呕吐的秽物,此时已经冻住了。 蒲风站在灶台边,眼见张渊已将手按在了锅盖上。他也是长出了口气,这才一下掀了锅。 原本若隐若无的奇异香气瞬间变得极其浓郁,而那锅中乍一看和普通炖肉一般无二,只是小孩的半张脸已肿胀模糊浸在了肉汤里,每根睫毛上都挂着凝结的白色油脂。 在红润的肉块间显得可怖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案·雪夜月香 可能还是不建议在吃饭的时候观看。 第19章 永夜 蒲风只觉得腹中翻滚,急走冲到了门口,被刺骨M.DAmiNGpUMp.COM